第五十七卷 中阿含經

《中阿含經》60 卷,222經,說四諦十二因緣及佛陀與弟子們的言行

第五十七卷 中阿含經

晡利多品箭毛經上第六

我聞如是:一時,佛遊王舍城,在竹林伽蘭哆園,與大比丘眾俱,千二百五十人而受夏坐。

爾時,世尊過夜平旦,著衣持缽,入王舍城而行乞食。行乞食已,收舉衣缽,澡洗手足,以尼師檀著於肩上,往至孔雀林異學園中。

爾時,孔雀林異學園中有一異學,名曰箭毛,名德宗主,眾人所師,有大名譽,眾所敬重,領大徒眾,五百異學之所尊也。彼在大眾喧鬧嬈亂,放高大音聲,說種種畜生之論,謂論王、論賊、論鬥、論食、論衣服、論婦人、論童女、論淫女、論世間、論空野、論海中、論國人民。彼共集坐論如是比畜生之論。異學箭毛遙見佛來,敕己眾曰:“汝等默然住,彼沙門瞿曇來,彼眾默然,常樂默然,稱說默然,彼若見此眾默然者,或來相見。”異學箭毛令眾默然已,自默然住。

世尊往詣異學箭毛所,異學箭毛即從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佛,白曰:“善來!沙門瞿曇,沙門瞿曇久不來此,願坐此座。”世尊便坐異學箭毛所敷之座。異學箭毛則與世尊共相問訊,卻坐一面。

世尊問曰:“優陀夷,向論何等?以何事故共集坐此?”

異學箭毛答曰:“瞿曇,且置此論,此論非妙。沙門瞿曇欲聞此論,後聞不難。”

世尊如是再三問曰:“優陀夷,向論何等?以何事故共集坐此?”

異學箭毛亦再三答曰:“瞿曇,且置此論,此論非妙。沙門瞿曇欲聞此論,後聞不難。沙門瞿曇若至再三,其欲聞者,今當說之。瞿曇,我等與拘薩羅國眾多梵志,悉共集坐拘薩羅學堂,說如是論:鴦伽摩竭陀國人有大善利,鴦伽摩竭陀國人得大善利,如此大福田眾在王舍城共受夏坐,謂不蘭迦葉。所以者何?瞿曇,不蘭迦葉名德宗主,眾人所師,有大名譽,眾所敬重,領大徒眾,五百異學之所尊也,於此王舍城共受夏坐。如是摩息迦利瞿舍利子、裟若鞞羅遲子、尼揵親子、波復迦旃、阿夷哆雞舍劍婆利。

“瞿曇,阿夷哆雞舍劍婆利名德宗主,眾人所師,有大名譽,眾所敬重,領大徒眾,五百異學之所尊也,於此王舍城共受夏坐。向者亦論沙門瞿曇,此沙門瞿曇名德宗主,眾人所師,有大名譽,眾所敬重,領大比丘眾,千二百五十人之所尊也,亦在此王舍城共受夏坐。

“瞿曇,我等復作是念:‘今此諸尊沙門、梵志,誰為弟子所恭敬、尊重、供養、奉事耶?非為弟子法罵所罵,亦無弟子難師,此一向不可、不相應,不等說已,便舍而去?’瞿曇,我等復作是念:‘此不蘭迦葉不為弟子所恭敬,尊重、供養、奉事,為弟子法罵所罵,眾多弟子難師,此不可,此不相應,此不等說已,便舍而去。’瞿曇,昔時不蘭迦葉數在弟子眾舉手大喚:‘汝等可住,無有人來問汝等事,人問我事,汝等不能斷此事,我能斷此事。’而弟子於其中間更論餘事,不待師說事訖。瞿曇,我等復作是念:‘如是此不蘭迦葉不為弟子所恭敬、尊重、供養、奉事,為弟子法罵所罵,眾多弟子難師,此不可,此不相應,此不等說已,便舍而去。’

“如是摩息加利瞿舍利子、娑若鞞羅遲子、尼揵親子、彼復迦旃、阿夷哆雞舍劍婆利。瞿曇,我等作如是念:‘此阿夷哆雞舍劍婆利不為弟子所恭敬、尊重、供養、奉事,為弟子法罵所罵,眾多弟子難師,此不可,此不相應,此不等說已,便舍而去。’瞿曇,昔時阿夷哆雞舍劍婆利數在弟子眾舉手大喚:‘汝等可住,無有人來問汝等事,人問我事,汝等不能斷此事,我能斷此事。’而弟子於其中間更論餘事,不待師說事訖。瞿曇,我等復作是念:‘如是此阿夷哆雞舍劍婆利不為弟子所恭敬、尊重、供養、奉事,為弟子法罵所罵,眾多弟子難師,此不可,此不相應,此不等說已,便舍而去。’

“瞿曇,我等復作是念:‘此沙門瞿曇為弟子所恭敬、尊重、供養、奉事,不為弟子法罵所罵,亦無弟子難師,此不可,此不相應,此不等說已,便舍而去。’瞿曇,昔時沙門瞿曇數在大眾,無量百千眾圍繞說法,於其中有一人鼾眠作聲,又有一人語彼人曰:‘莫鼾眠作聲!汝不欲聞世尊說微妙法,如甘露耶?’彼人即便默然無聲。瞿曇,我等復作是念:‘如是此沙門瞿曇為弟子所恭敬、尊重、供養、奉事,不為弟子法罵所罵,亦無弟子難師,此不可,此不相應,此不等說已,便舍而去。’”

世尊聞已,問異學箭毛曰:“優陀夷,汝見我有幾法,令諸弟子恭敬、尊重、供養、奉事我,常隨不離耶?”

異學箭毛答曰:“瞿曇,我見瞿曇有五法,令諸弟子恭敬、尊重、供養、奉事,常隨不離。雲何為五?沙門瞿曇粗衣知足,稱說粗衣知足。若沙門瞿曇粗衣知足,稱說粗衣知足者,是謂我見沙門瞿曇有第一法,令諸弟子恭敬、尊重、供養、奉事,常隨不離。復次,沙門瞿曇粗食知足,稱說粗食知足。若沙門瞿曇粗食知足,稱說粗食知足者,是謂我見沙門瞿曇有第二法,令諸弟子恭敬、尊重、供養、奉事,常隨不離。復次,沙門瞿曇少食,稱說少食。若沙門瞿曇少食,稱說少食者,是謂我見沙門瞿曇有第三法,令諸弟子恭敬、尊重、供養、奉事,常隨不離。復次,沙門瞿曇粗住止床座知足,稱說粗住止床座知足。若沙門瞿曇粗住止床座知足,稱說粗住止床座知足者,是謂我見沙門瞿曇有第四法,令諸弟子恭敬、尊重、供養、奉事、常隨不離。復次,沙門瞿曇宴坐、稱說宴坐。若沙門瞿曇宴坐,稱說宴坐者,是謂我見沙門瞿曇有第五法,令諸弟子恭敬、尊重、供養、奉事,常隨不離。是謂我見沙門瞿曇有五法,令諸弟子恭敬、尊重、供養、奉事、常隨不離。”

世尊告曰:“優陀夷,我不以此五法,令諸弟子恭敬、尊重、供養、奉事我,常隨不離。優陀夷,我所持衣,隨聖力割截,染污惡色,如是聖衣染污惡色。優陀夷,或我弟子謂盡形壽衣所棄舍糞掃之衣,亦作是說:‘我世尊粗衣知足,稱說粗衣知足。’優陀夷,若我弟子因粗衣知足故,稱說我者,彼因此處故,不恭敬、尊重、供養、奉事我,亦不相隨。

“復次,優陀夷,我食粳糧成熟,無[麩-夫+黃]無量雜味。優陀夷,或我弟子盡其形壽而行乞食所棄舍食,亦作是說:‘我世尊粗食知足,稱說粗食知足。’優陀夷,若我弟子因粗食知足故,稱說我者,彼因此處故,不恭敬、尊重、供養、奉事我,亦不相隨。

“復次,優陀夷,我食如一鞞羅食,或如半鞞羅。優陀夷,或我弟子食如一拘拖,或如半拘拖,亦作是說:‘我世尊少食,稱說少食。’優陀夷,若我弟子因少食故,稱說我者,彼因此處故,不恭敬、尊重、供養、奉事我,亦不相隨。

“復次,優陀夷,我或住高樓,或住棚閣。優陀夷,或我弟子彼過九月、十月,一夜於覆處宿,亦作是說:‘我世尊粗住止床座知足,稱說粗住止床座知足。’優陀夷,若我弟子因粗住止床座知足故,稱說我者,彼因此處故,不恭敬、尊重、供養、奉事我,亦不相隨。

“復次,優陀夷,我常作鬧比丘、比丘尼、優婆塞、優婆夷,或我弟子過半月一入眾,為法清凈故,亦作是說:‘我世尊宴坐,稱說宴坐。’優陀夷,若我弟子因宴坐故,稱說我者,彼因此處故,不恭敬、尊重、供養、奉事我,亦不相隨。優陀夷,我無此五法,令諸弟子恭敬、尊重、供養、奉事我,常隨不離。

“優陀夷,我更有五法,令諸弟子恭敬、尊重、供養、奉事我,常隨不離。雲何為五?優陀夷,我有弟子,謂無上戒稱說我:‘世尊行戒大戒,如所說所作亦然,如所作所說亦然。’優陀夷,若我弟子因無上戒稱說我者,彼因此處,恭敬、尊重、供養、奉事我,常隨不離。

“復次,優陀夷,我有弟子,謂無上智慧稱說我:‘世尊行智慧,極大智慧,若有談論來相對者,必能伏之,謂於正法、律不可說,於自所說不可得說。’優陀夷,若我弟子因無上智慧故,稱說我者,彼因此處,恭敬、尊重、供養、奉事我,常隨不離。

“復次,優陀夷,我有弟子,謂無上知見稱說我:‘世尊遍知非不知,遍見非不見,彼為弟子說法,有因非無因,有緣非無緣,可答非不可答,有離非無離。’優陀夷,若我弟子因無上知見故,稱說我者,彼因此處,恭敬、尊重、供養、奉事我,常隨不離。

“復次,優陀夷,我有弟子,謂厭愛箭而來問我:‘苦是苦,集是集,滅是滅,道是道?’我即答彼:‘苦是苦,集是集,滅是滅,道是道。’優陀夷,若我弟子而來問我,我答可意令歡喜者,彼因此處,恭敬、尊重、供養、奉事我,常隨不離。

“復次,優陀夷,我為弟子或說宿命智通作證明達,或說漏盡智通作證明達。優陀夷,若我弟子於此正法、律中得受得度,得至彼岸,無疑無惑,於善法中無有猶豫者,彼因此處,恭敬、尊重、供養、奉事我,常隨不離。優陀夷,是謂我更有五法,令諸弟子恭敬、尊重、供養、奉事我,常隨不離。”

於是,異學箭毛即從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佛,白曰:“瞿曇,甚奇!甚特!善說妙事,潤澤我體,猶如甘露。瞿曇,猶如大雨,此地高下,普得潤澤。如是沙門瞿曇為我等善說妙事,潤澤我體,猶如甘露。世尊,我已解。善逝,我已知。世尊,我今自歸於佛、法及比丘眾,惟願世尊受我為優婆塞!從今日始,終身自歸,乃至命盡。”

佛說如是,異學箭毛聞佛所說,歡喜奉行。

晡利多品箭毛經下第七

我聞如是:一時,佛遊王舍城,在竹林迦蘭哆園。

爾時,世尊過夜平旦,著衣持缽,入王舍城而行乞食。行乞食已,收舉衣缽,澡洗手足,以尼師檀著於肩上,往至孔雀林異學園中。

爾時,孔雀林異學園中有一異學,名曰箭毛,名德宗主,眾人所師,有大名譽,眾所敬重,領大徒眾,五百異學之所尊也。彼在大眾喧鬧嬈亂,放高大音聲,說種種畜生之論,謂論王、論賊、論鬥、論食、論衣服、論婦人、論童女、論淫女、論世間、論空野、論海中、論國人民。彼共集坐說如是比畜生之論。異學箭毛遙見佛來,敕已眾曰:“汝等默然住,彼沙門瞿曇來,彼眾默然,當樂默然,稱說默然,彼若見此眾默然者,或來相見。”異學箭毛命眾默然已,自默然住。

世尊往詣異學箭毛所,異學箭毛即從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佛,白曰:“善來!沙門瞿曇,沙門瞿曇久不來此,願坐此座。”世尊便坐異學箭毛所敷之座。異學箭毛便與世尊共相問訊,卻坐一面。

世尊問曰:“優陀夷,向論何等?以何事故共集坐此?”

異學箭毛答曰:“瞿曇,且置此論,此論非妙。沙門瞿曇欲聞此論,後聞不難。”

世尊如是再三問曰:“優陀夷,向論何等?以何事故共集坐此?”

異學箭毛亦再三答曰:“瞿曇,且置此論,此論非妙。沙門瞿曇欲聞此論,後聞不難。沙門瞿曇若至再三,其欲聞者,今當說之。瞿曇,我有策慮,有思惟,住策慮地,住思惟地,有智慧,有辯才。自說實有薩雲然,一切知,一切見,無餘知,無餘見。我往問事,然彼不知。瞿曇,我作是念:‘此是何等耶?’”

世尊問曰:“優陀夷,汝有策慮,有思惟,有策慮地,住思惟地,有智慧,有辯才。誰說實有薩雲然,一切知,一切見,無餘知,無餘見,汝往問事,而彼不知耶?”

異學箭毛答曰:“瞿曇,謂不蘭迦葉是。所以者何?瞿曇,不蘭迦葉自說實有薩雲然,一切知,一切見,無餘知,無餘見也。我有策慮,有思惟,住策慮地,住思惟地,有智慧,有辯才。我往問事,然彼不知。瞿曇,是故我作是念:‘此是何等耶?’如是摩息迦利瞿舍利子、娑若鞞羅遲子、尼揵親子、波復迦旃、阿夷哆雞舍劍婆利。瞿曇,阿夷哆雞舍劍婆利自說實有薩雲然,一切知,一切見,無餘知,無餘見也。我有策慮,有思惟,住策慮地,住思惟地,有智慧,有辯才。我往問事,然彼不知。瞿曇,是故我作是念:‘此是何等耶?’瞿曇,我復作是念:‘若我當往詣沙門瞿曇所,問過去事者,沙門瞿曇必能答我過去事也。我當往詣沙門瞿曇所,問未來事者,沙門瞿曇必能答我未來事也。復次,若我隨所問沙門瞿曇事者,沙門瞿曇必亦答我隨所問事。’”

世尊告曰:“優陀夷,止!止!汝長夜異見、異忍、異樂、異欲、異意故,不得盡知我所說義。優陀夷,我有弟子有因有緣,憶無量過去本昔所生,謂一生、二生、百生、千生,成劫、敗劫、無量成敗劫。眾生名某,我會生彼,如是姓、如是字、如是生、如是飲食、如是受苦樂、如是長壽、如是久住、如是壽訖。此死生彼,彼死生此,我生在此,如是姓、如是字、如是生、如是飲食、如是受苦樂、如是長壽、如是久住、如是壽訖。彼來問我過去事,我答彼過去事;我亦往問彼過去事,彼亦答我過去事;我隨所問彼事,彼亦答我隨所問事。復次,優陀夷,我有弟子,謂清凈天眼出過於人,見此眾生死時生時、好色惡色、妙與不妙,往來善處及不善處,隨此眾生之所作業,見其如真。若此眾生成就身惡行,成就口、意惡行,誣謗聖人,邪見,成就邪見業;彼因緣此,身壞命終,必至惡處,生地獄中。若此眾生成就身妙行,成就口、意妙行,不誣謗聖人,正見,成就正見業;彼因緣此,身壞命終,必升善處,得生天中。彼來問我未來事,我答彼未來事;我亦往問彼未來事,彼亦答我未來事;我隨所問彼事,彼亦答我隨所問事。”

異學箭毛白曰:“瞿曇,若如是者,我轉不知,我轉不見,轉癡墮癡,謂沙門瞿曇如是說:‘優陀夷,止!止!汝長夜異見、異忍、異樂、異欲、異意故,不得盡知我所說義。優陀夷,我有弟子有因有緣,憶無量過去本昔所生,謂一生、二生、百生、千生,成劫、敗劫、無量成敗劫。眾生名某,我曾生彼,如是姓、如是字、如是生、如是飲食、如是受苦樂、如是長壽、如是久住、如是壽訖。此死生彼,彼死生此,我生在此,如是姓、如是字、如是生、如是飲食、如是受苦樂、如是長壽、如是久往、如是壽訖。彼來問我過去事,我答彼過去事;我亦往問彼過去事,彼亦答我過去事;我隨所問彼事,彼亦答我隨所問事。復次,優陀夷,我有弟子,謂清凈天眼出過於人,見此眾生死時生時、好色惡色、妙與不妙,往來善處及不善處,隨此眾生之所作業,見其如真。若此眾生成就身惡行,成就口、意惡行,誣謗聖人,邪見,成就邪見業;彼因緣此,身壞命終,必至惡處,生地獄中。苦此眾生成就身妙行,成就口、意妙行,不誣謗聖人,正見,成就正見業;彼因緣此,身壞命終,必升善處,得生天中。彼來問我未來事,我答彼未來事;我亦往問彼未來事,彼亦答我未來事;我隨所問彼事,彼亦答我隨所問事。’

“瞿曇,我於此生作本所作,得本所得,尚不能憶,況復能憶有因有緣,無量本昔所生事耶?瞿曇,我尚不能見飄風鬼,況復清凈天眼出過於人,見此眾生死時生時、善色惡色、妙與不妙,趣至善處及不善處,隨此眾生之所作業,見其如真耶?瞿曇,我作是念:‘若沙門瞿曇問我從師學法者,倘能答彼,令可意也。’”

世尊問曰:“優陀夷,汝從師學其法雲何?”

異學箭毛答曰:“瞿曇,彼說過於色,彼色最勝,彼色最上。”

世尊問曰:“優陀夷,何等色耶?”

異學箭毛答曰:“瞿曇,若色更無有色最上、最妙,為最勝也,彼色最勝,彼色最上。”

世尊告曰:“優陀夷,猶如有人作如是說:‘若此國中有女最妙,我欲得彼。’彼若有人如是問者:‘君知國中有女最妙,如是姓、如是名、如是生耶?為長短粗細?為白、黑?為不白不黑?為剎利女?為梵志、居士、工師女?為東方、南方、西方、北方耶?’彼人答曰:‘我不知也。’復問彼人:‘君不知、不見國中有女最妙,如是姓、如是名、如是生,長短粗細、白、黑、不白不黑,剎利女,梵志、居士、工師女,東方、南方、西方、北方者,而作是說:我欲得彼女耶?’如是,優陀夷,汝作是說:‘彼說色過於色,彼色最勝,彼色最上。’問汝彼色,然不知也。”

異學箭毛白曰:“瞿曇,猶如紫磨,極妙金精,金師善磨,瑩治令凈,藉以白練,安著日中,其色極妙,光明照耀。如是,瞿曇,我說彼色過於色,彼色最勝,彼色最上。”

世尊告曰:“優陀夷,我今問汝,隨所解答。優陀夷,於意雲何?謂紫磨金精,藉以白練,安著日中,其色極妙,光明照耀,及螢火蟲在夜暗中光明照耀,於中光明,何者最上、為最勝耶?”

異學箭毛答曰:“瞿曇,螢火光明於紫磨金精光明,最上、為最勝也。”

世尊問曰:“優陀夷,於意雲何?謂螢火蟲在夜暗中光明照耀,及燃油燈在夜暗中光明照耀,於中光明,何者最上、為最勝耶?”

異學箭毛答曰:“瞿曇,燃燈光明於螢火蟲光明,最上、為最勝也。”

世尊問曰:“優陀夷,於意雲何?謂燃油燈在夜暗中光明照耀,及燃大木積火在夜暗中光明照耀,於中光明,何者最上、為最勝耶?”

異學箭毛答曰:“瞿曇,燃大木積火之光明於燃油燈光明,最上、為最勝也。”

世尊問曰:“優陀夷,於意雲何?謂燃大木積火,在夜暗中光明照耀,及太白星平旦無曀光明照耀,於中光明,何者最上、為最勝耶?”

異學箭毛答曰:“瞿曇,太白星光於燃大木積火光,最上、為最勝也。”

世尊問曰:“優陀夷,於意雲何?謂太白星平旦無曀光明照耀,及月殿光夜半無曀光明照耀,於中光明,何者最上、為最勝耶?”

異學箭毛答曰:“瞿曇,月殿光明於太白星光,最上、為最勝也。”

世尊問曰:“優陀夷,於意雲何?謂月殿光夜半無曀光明照耀,及日殿光秋時向中,天凈無曀光明照耀,於中光明,何者最上、為最勝耶?”

異學箭毛答曰:“瞿曇,日殿光明於月殿光,最上、為最勝也。”

世尊告曰:“優陀夷,多有諸天,今此日月雖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,然其光明故不及諸天光明也。我昔曾與諸天共集,共彼論事,我之所說,可彼天意,我不作是說:‘彼色過於色,彼色最勝,彼色最上。’優陀夷,而汝於螢火蟲光色最弊最醜,說彼色過於色,彼色最勝,彼色最上,問已不知。”

異學箭毛白曰:“世尊,悔過此說!善逝,悔過此說!”

世尊問曰:“優陀夷,汝何意如是說:‘世尊,悔過此說!善逝,悔過此說!’耶?”

異學箭毛答曰:“瞿曇,我作是說:‘彼色過於色,彼色最勝,彼色最上。’沙門瞿曇今善檢我,善教善訶,令我虛妄無所有也。瞿曇,是故我如是說:‘世尊,悔過此說!善逝,悔過此說!’”

異學箭毛語曰:“瞿曇,後世一向樂,有一道跡一向作世證。”

世尊問曰:“優陀夷,雲何後世一向樂?雲何有一道跡一向作世證耶?”

異學箭毛答曰:“瞿曇,或有一離殺斷殺、不與取、邪淫、妄言乃至離邪見得正見,瞿曇,是謂後世一向樂,是謂有一道跡一向作世證。”

世尊告曰:“優陀夷,我今問汝,隨所解答。優陀夷,於意雲何?若有一離殺斷殺,彼為一向樂、為雜苦耶?”

異學箭毛答曰:“瞿曇,是雜苦也。”

“若有一離不與取、邪淫、妄言乃至離邪見得正見,彼為一向樂、為雜苦耶?”

異學箭毛答曰:“瞿曇,是雜苦也。”

世尊問曰:“優陀夷,非為如是雜苦樂道跡作世證耶?”

異學箭毛答曰:“瞿曇,如是雜苦樂道跡作世證也。”

異學箭毛白曰:“世尊,悔過此說!善逝,悔過此說!”

世尊問曰:“優陀夷,汝何意故作如是說:‘世尊,悔過此說!善逝,悔過此說!’耶?”

異學箭毛答曰:“瞿曇,我向者說後世一向樂,有一道跡一向作世證。沙門瞿曇今善檢我,善教善訶,令我虛妄無所有也。瞿曇,是故我如是說:‘世尊,悔過此說!善逝,悔過此說!’”

世尊告曰:“優陀夷,世有一向樂,有一道跡一向作世證也。”

異學箭毛問曰:“瞿曇,雲何世一向樂?雲何一道跡一向作世證耶?”

世尊答曰:“優陀夷,若時如來出世,無所著、等正覺、明行成為、善逝、世間解、無上士、道法禦、天人師,號佛、眾佑,彼斷乃至五蓋,心穢、慧羸,離欲、離惡不善之法,有覺、有觀,離生喜、樂,得初禪成就遊,不共彼天戒等、心等、見等也。彼覺、觀已息,內靜、一心,無覺、無觀,定生喜、樂,得第二禪成就遊,不共彼天戒等、心等、見等也。彼離於喜欲,舍無求遊,正念正智而身覺樂,謂聖所說、聖所舍、念、樂住、空,得第三禪成就遊,不共彼天戒等、心等、見等也。優陀夷,是謂世一向樂。”

異學箭毛問曰:“瞿曇,世中一向樂,唯極是耶?”

世尊答曰:“世中一向樂,不但極是也。優陀夷,更有一道跡一向作世證。”

異學箭毛問曰:“瞿曇,雲何更有一道跡一向作世證耶?”

世尊答曰:“優陀夷,比丘離欲、離惡不善之法,有覺、有觀,離生喜、樂,得初禪成就遊,得共彼天戒等、心等、見等也。彼覺、觀已息,內靜、一心,無覺、無觀,定生喜、樂,得第二禪成就遊,得共彼天戒等、心等、見等也。彼離於喜欲,舍無求遊,正念正智而身覺樂,謂聖所說、聖所舍、念、樂、樂住、空,得第三禪成就遊,得共彼天戒等、心等、見等也。優陀夷,是謂一道跡一向作世證。”

異學箭毛問曰:“瞿曇,沙門瞿曇弟子為此世一向樂故,一道跡一向作世證故,從沙門瞿曇學梵行耶?”

世尊答曰:“優陀夷,我弟子不為世一向樂故,亦不為一道跡一向作世證故,從我學梵行也。優陀夷,更有最上、最妙、最勝,為作證故,我弟子從我學梵行也。”

於是,彼大眾放高大音聲:“彼是最上、最妙、最勝,為作證故,沙門瞿曇弟子從沙門瞿曇學梵行也。”

於是,異學箭毛敕己眾,令默然已,白曰:“瞿曇,雲何最上、最妙、最勝,為作證故,沙門瞿曇弟子從沙門瞿曇學梵行耶?”

世尊答曰:“優陀夷,比丘者樂滅、苦滅,喜、憂本已滅,不苦不樂、舍、念、清凈,得第四禪成就遊。優陀夷,是謂最上、最妙、最勝,為作證故,我弟子從我學梵行也。”

於是,異學箭毛即從座起,欲稽首佛足。於是,異學箭毛諸弟子異學梵行者白異學箭毛曰:“尊今應作師時,欲為沙門瞿曇作弟子耶?尊不應作師時,為沙門瞿曇作弟子也。”是為異學箭毛諸弟子學梵行者,為異學箭毛而作障礙,謂從世尊學梵行也。

佛說如是,異學箭毛聞佛所說,歡喜奉行。

晡利多品鞞摩那修經第八

我聞如是:一時,佛遊舍衛國,在勝林給孤獨園。

爾時,異學鞞摩那修中後彷佯,往詣佛所,相問訊已,問曰:“瞿曇,最色最色,瞿曇,最色。”

世尊問曰:“迦旃,何等色耶?”

異學鞞摩那修答曰:“瞿曇,若色更無有色最上、最妙、最勝,瞿曇,彼色最勝,彼色最上。”

世尊告曰:“迦旃,猶如有人作如是說:‘若此國中有女最妙,我欲得彼。’彼若有人如是問者:‘君知國中有女最妙,如是姓、如是名、如是生耶?為長短粗細?為白、黑?為不白不黑?為剎利女?為梵志、居士、工師女?為東方、南方、西方、北方耶?’彼人答曰:‘我不知也。’復問彼人:‘君不知、不見國中有女最妙,如是姓、如是名、如是生,長短粗細,白、黑、不白不黑,剎利女,梵志、居士、工師女,東方、南方、西方、北方者,而作是說:我欲得彼女耶?’如是,迦旃,汝作是說:‘彼妙色最妙色,彼色最勝,彼色最上。’問汝彼色,然不知也。”

異學鞞摩那修白曰:“瞿曇,猶如紫磨,極妙金精,金師善磨,瑩治令凈,藉以白練,安著日中,其色極妙,光明照耀。如是,瞿曇,我說彼妙色最妙色,彼色最勝,彼色最上。”

世尊告曰:“迦旃,我今問汝,隨所解答。迦旃,於意雲何?謂紫磨金精,藉以白練,安著日中,其色極妙,光明照耀,及螢火蟲在夜暗中光明照耀,於中光明,何者最上、為最勝耶?”

異學鞞摩那修答曰:“瞿曇,螢火光明於紫磨金精光明,最上、為最勝也。”

世尊問曰:“迦旃,於意雲何?謂螢火蟲在夜暗中光明照耀,及燃油燈在夜暗中光明照耀,於中光明,何者最上、為最勝耶?”

異學鞞摩那修答曰:“瞿曇,燃燈光明於螢火蟲光明,最上、為最勝也。”

世尊問曰:“迦旃,於意雲何?謂燃油燈在夜暗中光明照耀,及燃大木積火在夜暗中光明照耀,於中光明,何者最上、為最勝耶?”

異學鞞摩那修答曰:“瞿曇,燃大木積火之光明於燃油燈光明,最上、為最勝也。”

世尊問曰:“迦旃,於意雲何?謂燃大木積火在夜暗中光明照耀,及太白星平旦無曀光明照耀,於中光明,何者最上、為最勝耶?”

異學鞞摩那修答曰:“瞿曇,太白星光於燃大木積火光,最上、為最勝也。”

世尊問曰:“迦旃,於意雲何?謂太白星平旦無曀光明照耀,及月殿光夜半無曀光明照耀,於中光明,何者最上、為最勝耶?”

異學鞞摩那修答曰:“瞿曇,月殿光明於太白星光,最上、為最勝也。”

世尊間曰:“迦旃,於意雲何?謂月殿光夜半無曀光明照耀,及日殿光秋時向中,天凈無曀光明照耀,於中光明,何者最上、為最勝耶?

異學鞞摩那修答曰:“瞿曇,日殿光明於月殿光,最上、為最勝也。”

世尊告曰:“迦旃,多有諸天,今此日月雖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,然其光明故不及諸天光明也。我昔會與諸天共集,共彼論事,我之所說,可彼天意,然我不作是說:‘彼妙色最妙色,彼色最勝,彼色最上。’迦旃,而汝於螢火蟲光色最弊最醜,說彼妙色最妙色,彼色最勝,彼色最上,問已不知。”於是,異學鞞摩那修為世尊面訶責已,內懷憂戚,低頭默然,失辯無言,如有所伺。

於是,世尊面訶責已,復令歡悅,告曰:“迦旃,有五欲功德,可喜、意、念愛欲相應樂:眼知色,耳知聲,鼻知香,舌知味,身知觸。迦旃,色或有愛者,或不愛者。若有一人,彼於此色可意、稱意、樂意、足意、滿願意,彼於餘色雖最上、最勝,而不欲、不思、不願、不求,彼於此色最勝、最上。迦旃,如是聲、香、味、觸。迦旃,觸或有愛者,或不愛者。若有一人,彼於此觸可意、稱意、樂意、足意、滿願意,彼於餘觸雖最上、最勝,而不欲、不思、不願、不求,彼於此觸最勝、最上。”

於是,異學鞞摩那修叉手向佛,白曰:“瞿曇,甚奇!甚特!沙門瞿曇為我無量方便說欲樂、欲樂第一。瞿曇,猶如因草火燃木火,因木火燃草火。如是沙門瞿曇為我無量方便說欲樂、欲樂第一。”

世尊告曰:“止!止!迦旃,汝長夜異見、異忍、異樂、異欲、異意故,不得盡知我所說義。迦旃,謂我弟子初夜後夜常不眠臥,正定正意,修習道品,生已盡,梵行已立,所作已辦,不更受有,知如真,彼盡知我所說。”

於是,異學鞞摩那修向佛瞋恚,生憎嫉、不可,欲誣謗世尊,欲墮世尊。如是誣謗世尊,如是墮世尊,語曰:“瞿曇,有沙門、梵志,不知世前際,不知世後際,不知無窮生死,而記說得究竟智,生已盡,梵行已立,所作已辦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瞿曇,我如是念:‘雲何此沙門、梵志,不知世前際,亦不知世後際,不知無窮生死,而記說得究竟智,生已盡,梵行已立,所作已辦,不更受有,知如真’耶?”

於是,世尊便作是念:“此異學鞞摩那修向我瞋恚,生憎嫉、不可,欲誣謗我,欲墮於我。如是誣謗我,如是墮我,而語我曰:‘瞿曇,有一沙門梵志,不知世前際,不知世後際,不知無窮生死,而記說得究竟智,生已盡,梵行已立,所作已辦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瞿曇,我作是念:“雲何此沙門、梵志,不知世前際,不知世後際,不知無窮生死,而記說得究竟智,生已盡,梵行已立,所作已辦,不更受有,知如真”耶?’”

世尊知已,告曰:“迦旃,若有沙門、梵志,不知世前際,不知世後際,不知無窮生死,而記說得究竟智,生已盡,梵行已立,所作已辦,不更受有,知如真者,彼應如是說:‘置世前際,置世後際。’迦旃,我如是說:‘置世前際,置世後際。’設不憶一生,我弟子比丘來,不諛諂、無欺誑、質直,我教化之。若隨我教化,如是行者,必得知正法。迦旃,猶如嬰孩童子,少年柔軟,仰向臥,父母縛彼手足;彼於後轉大,諸根成就,父母解彼手足,彼唯憶解縛時,不憶縛時也。如是,迦旃,我如是說:‘置世前際,置世後際。’設令不憶一生,我弟子比丘來,不諛諂、不欺誑、質直,我教化之。若隨我教化,如是行者,必得知正法。

“迦旃,譬若因油因炷而燃燈也,無人益油,亦不易炷者,前油已盡,後不更益,無所受已,自速滅也。如是,迦旃,我如是說:‘置世前際,置世後際。’或令不憶一生,我弟子比丘來,不諛諂、不斯誑、質直,我教化之。若隨我教化,如是行者,必得知正法。迦旃,猶如十木聚,二十、三十、四十、五十、六十木聚,以火燒之,炯然俱熾,遂見火焰,後無有人更益草、木、糠、糞掃者,前薪已盡,後不更益,無所受已,自速滅也,如是,迦旃,我如是說:‘置世前際,置世後際。’設令不憶一生,我弟子比丘來,不諛諂、不欺誑、質直,我教化之。若隨我教化,如是行者,必得知正法。”

說此法時,異學鞞摩那修遠塵離垢,諸法法眼生。於是,異學鞞摩那修見法得法,覺白凈法,更無餘尊,不復由他,斷疑度惑,無有猶豫,已住果證,於世尊法得無所畏,稽首佛足,白曰:“世尊,願得從佛出傢學道,受具足,得比丘,行梵行。”

世尊告曰:“善哉!比丘行梵行也。”

異學從佛得出傢學道,即受具足,得比丘,行梵行。尊者鞞摩那修出傢學道,受具足已,知法見法,乃至得阿羅訶。

佛說如是,尊者鞞摩那修及諸比丘聞佛所說,歡喜奉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