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九卷 中阿含經
《中阿含經》60 卷,222經,說四諦十二因緣及佛陀與弟子們的言行
第三十九卷 中阿含經
梵志品婆羅婆堂經第十三
我聞如是:一時,佛遊舍衛國,在東園鹿子母堂。
爾時,有二人婆私吒及婆羅婆梵志族,剃除須發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傢、無傢、學道。諸梵志見已,極訶責數,甚急至苦,而語之曰:“梵志種勝,餘者不如;梵志種白,餘者皆黑;梵志得清凈,非梵志不得清凈;梵志梵天子,從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汝等舍勝從不如,舍白從黑,彼禿沙門為黑所縛,斷種無子,是故汝等所作大惡,極犯大過。”
爾時,世尊則於晡時從宴坐起,堂上來下,於堂影中露地經行,為諸比丘說甚深微妙法。尊者婆私吒遙見世尊則於晡時從宴坐起,堂上來下,於堂影中露地經行,為諸比丘說甚深微妙法。尊者婆私吒見已,語曰:“賢者婆羅婆,當知世尊則於晡時從宴坐起,堂上來下,於堂影中露地經行,為諸比丘說甚深微妙法。賢者婆羅婆,可共詣佛,或能因此從佛聞法。”
於是,婆私吒及婆羅婆即詣佛所,稽首作禮,從後經行。世尊回顧,告彼二人:“婆私吒,汝等二梵志舍梵志族,剃除須發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傢、無傢、覺道。諸梵志見已,不大責數耶?”
彼即答曰:“唯然,世尊,諸梵志見已,極訶責數,甚急至苦。”
世尊問曰:“婆私吒,諸梵志見已,雲何極訶責數,甚急至苦耶?”
答曰:“世尊,諸梵志見我等已,而作是說:‘梵志種勝,餘者不如;梵志種白,餘者皆黑;梵志得清凈,非梵志不得清凈;梵志梵天子,從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汝等舍勝從不如,舍白從黑,彼禿沙門為黑所縛,斷種無子,是故汝等所作大惡,極犯大過。’世尊,諸梵志見我等已,如是極訶責數,甚急至苦。”
世尊告曰:“婆私吒,彼諸梵志所說至惡,極自無賴。所以者何?謂彼愚癡,不善曉解,不識良田,不能自知,作如是說:‘我等梵志是梵天子,從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所以者何?婆私吒,我此無上明、行、作證,不說生勝,不說種姓,不說驕慢,彼可我意,不可我意,因坐因水,所學經書。婆私吒,若有婚姻者,彼應說生,應說種姓,應說驕慢,彼可我意,不可我意,因坐因水,所學經書。婆私吒,若有計生、計姓、計慢者,彼極遠離於我無上明、行、作證。婆私吒,說生、說姓、說慢,彼可我意,不可我意,因坐因水,所學經書者,於我無上明、行、作證別。復次,婆私吒,謂有三種,令非一切人人共諍,雜善不善法,彼則為聖所稱不稱。雲何為三?剎利種、梵志種、居士種。婆私吒,於意雲何?剎利殺生、不與取、行邪淫、妄言,乃至邪見,居士亦然,非梵志耶?”
答曰:“世尊,剎利亦可殺生、不與取、行邪淫、妄言,乃至邪見,梵志、居士亦復如是。”
世尊問曰:“婆私吒,於意雲何?梵志離殺、斷殺、不與取、行邪淫、妄言,乃至離邪見,得正見,剎利、居士為不然耶?”
答曰:“世尊,梵志亦可離殺、斷殺、不與取、行邪淫、妄言,乃至離邪見得正見,剎利、居士亦復如是。”
世尊問曰:“婆私吒,於意雲何?若有無量惡不善法,是剎利、居士所行,非梵志耶?若有無量善法,是梵志所行,非剎利、居士耶?”
答曰:“世尊,若有無量惡不善法,彼剎利、居士亦可行,梵志亦復如是。若有無量善法,彼梵志亦可行,剎利、居士亦復如是。”
“婆私吒,若有無量惡不善法,一向剎利、居士行,非梵志者;若有無量善法,一向梵志行,非剎利、居士者。彼諸梵志可作是說:‘我等梵志是梵天子,從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所以者何?婆私吒,見梵志女始婚姻時,婚姻已後,見懷妊身時,懷妊身已後,見產生時,或童男,或童女。婆私吒,如是諸梵志亦如世法,隨產道生,然彼妄言,謗梵天而作是說:‘我等梵志是梵天子,從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
“婆私吒,若族姓子、若幹種姓、若幹種名,舍苦幹族,剃除須發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傢、無傢,從我學道,應作是說:‘我等梵志是梵天子,從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所以者何?婆私吒,彼族姓子人我正法、律中,受我正法、律,得至彼岸,斷疑度惑,無有猶豫,於世尊法得無所畏,是故彼應作是說:‘我等梵志是梵天子,從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婆私吒,彼梵天者,是說如來、無所著、等正覺。梵是如來,冷是如來。無煩無熱,不離如者,是如來也。婆私吒,於意雲何?諸釋下意愛敬至重,供養奉事於波斯匿拘娑羅王耶?”
彼則答曰:“如是,世尊。”
世尊問曰:“婆私吒,於意雲何?若諸釋下意愛敬至重,供養奉事於波斯匿拘娑羅王,如是波斯匿拘娑羅王則於我身下意愛敬至重,供養奉事我耶?”
答世尊曰:“諸釋下意愛敬至重,供養奉事於波斯匿拘娑羅王者,此無奇特。若波斯匿拘娑羅王下意愛敬至重,供養奉事於世尊者,此甚奇特!”
世尊告曰:“婆私吒,波斯匿拘娑羅王不如是意,而於我身下意愛敬至重,供養奉事於我:‘沙門瞿曇種族極高,我種族下;沙門瞿曇財寶甚多,我財寶少;沙門瞿曇形色至妙,我色不妙;沙門瞿曇有大威神,我威神小;沙門瞿曇有善智慧,我有惡智。’婆私吒,但波斯匿拘娑羅王愛敬於法,至重供養,為奉事故,而於我身下意愛敬至重,供養奉事於我。”
爾時,世尊告比丘曰:“婆私吒,有時此世皆悉敗壞。此世壞時,若有眾生生晃昱天,彼於其中妙色意生,一切支節諸根具足,以喜為食,自身光明,升於虛空,凈色久住。
“婆私吒,有時此大地滿其中水,彼大水上以風吹攪,結構為精,合聚和合,猶如熟酪,以抨抨乳,結構為精,合聚和合。如是,婆私吒,有時此大地滿其中水,彼大水上以風吹攪,結構為精,合聚和合,從是生地味,有色香味。雲何為色?猶如生酥及熟酥色。雲何為味?如蜜丸味。
“婆私吒,有時此世還復成時,若有眾生生晃昱天,壽盡、業盡、福盡命終,生此為人。生此間已,妙色意生,一切支節諸根具足,以喜為食,自身光明,升於虛空,凈色久住。婆私吒,爾時,世中無有日月,亦無星宿,無有晝夜。無月、半月,無時無歲。
“婆私吒,當爾之時,無父無母,無男無女,又無大傢,復無奴婢,唯等眾生。於是,有一眾生貪餮不廉,便作是念:‘雲何地味?我寧可以指抄此地味嘗。’彼時,眾生便以指抄此地味嘗。如是,眾生既知地味,復欲得食。彼時,眾生復作是念:‘何故以指食此地味,用自疲勞?我今寧可以手撮此地味食之。’彼時,眾生便以手撮此地味食。於彼眾生中復有眾生,見彼眾生各以手撮此地味食,便作是念:‘此實為善!此實為快!我等寧可亦以手撮此地味食。’時,彼眾生即以手撮此地味食。若彼眾生以手撮此地味食已,如是如是,身生轉厚、轉重、轉堅,若彼本時有清凈色,於是便滅,自然生暗。婆私吒,世間之法,自然有是。若生暗者,必生日月;生日月已,便生星宿;生星宿已,便成晝夜;成晝夜已,便有月、半月,有時、有歲。彼食地味,住世久遠。
“婆私吒,若有眾生食地味多者,便生惡色;食地味少者,便有妙色。從是知色有勝有如,因色勝如故,眾生眾生共相輕慢言:‘我色勝,汝色不如。’因色勝如而生輕慢及惡法故,地味便滅。地味滅已,彼眾生等便共聚集,極悲啼泣而作是語:‘奈何地味!奈何地味!’猶如今人含消美物,不說本字,雖受持而不知義,此說觀義亦復如是。婆私吒,地味滅後,彼眾生生地肥,有色香味。雲何為色?猶如生酥及熟酥色。雲何為味?如蜜丸味。彼食此地肥,住世久遠。
“婆私吒,若有眾生食地肥多者,便生惡色;食地肥少者,便有妙色。從是知色有勝有如,因色勝如故,眾生眾生共相輕慢言:‘我色勝,汝色不如。’因色勝如而生輕慢及惡法故,地肥便滅。地肥滅已,彼眾生等便共聚集,極悲啼泣而作是語:‘奈何地肥!奈何地肥!’猶如今人為他所責,不說本字,雖受持而不知義,此說觀義亦復如是。婆私吒,地肥滅後,彼眾生生婆羅,有色香味。雲何為色?猶如曇華色。雲何為味?如淖蜜丸味。彼食此婆羅,住世久遠。
“婆私吒,若有眾生食婆羅多者,便生惡色;食婆羅少者,便有妙色。從是知色有勝有如,因色勝如故,眾生眾生共相輕慢言:‘我色勝,汝色不如。’因色勝如而生輕慢及惡法故,婆羅便滅。婆羅滅已,彼眾生等便共聚集,極悲啼泣而作是語:‘奈何婆羅!奈何婆羅!’猶如今人苦法所觸,不說本字,雖受持而不知義,此說觀義亦復如是。
“婆私吒,婆羅滅後,彼眾生生自然粳米,白凈無皮,亦無有[麩-夫+黃]蒿,長四寸,朝刈暮生,暮刈朝生,熟有鹽味,無有生氣,眾生食此自然粳米。如彼眾生食此自然粳米已,彼眾生等便生若幹形,或有眾生而生男形,或有眾生而生女形。若彼眾生生男女形者,彼相見已,便作是語:‘惡眾生生!惡眾生生!’
“婆私吒,惡眾生生者,謂說婦人也。若彼眾生生於男形及女形者,彼眾生等則更相伺;更相伺已,眼更相視;更相視已,則更相染;更相染已,便有煩熱;有煩熱已,便相愛著;相愛著已,便行於欲。若見行欲,便以木石,或以杖塊而打擲之,便作是語:‘咄!弊惡眾生作非法事,雲何眾生共作是耶?’猶如今人迎新婦時,則以樸華散,或以華鬘垂,作如是言:‘新婦安隱!新婦安隱!’本所可憎,今所可愛。婆私吒,若有眾生惡不凈法,憎惡羞恥,懷慚愧者,彼便離眾一日、二日至六、七日,半月、一月乃至一歲。婆私吒,若有眾生欲得行此不凈行者,彼便作傢而作是說:‘此中作惡!此中作惡!’婆私吒,是謂初因初緣世中起傢法,舊第一智,如法非不如法,如法人尊。
“於中有一懶惰眾生,便作是念:‘我今何為日日常取自然粳米?我寧可並取一日食直耶?’彼便並取一日食米。於是,有一眾生語彼眾生曰:‘眾生,汝來共行取米耶?’彼則答曰:‘我已並取,汝自取去。’彼眾生聞已,便作是念:‘此實為善!此實為快!我亦寧可並取明日所食米耶?’彼便並取明日米來。復有一眾生語彼眾生曰:‘眾生,汝來共行取米耶?’彼則答曰:‘我已並取明日米來,汝自取去。’彼眾生聞已,便作是念:‘此實為善!此實為快!我今寧可並取宿日食米來耶?’時,彼眾生即便並取七日米來。如彼眾生自然粳米極取積聚,彼七粳米便生皮[麩-夫+黃],刈至七日亦生皮[麩-夫+黃],隨所刈處,即不復生。
“於是,彼眾生便共聚集,極悲啼泣,作如是語:‘我等生惡不善之法,謂我曹等儲畜宿米。所以者何?我等本有妙色意生,一切支節諸根具足,以喜為食,自身光明,升於虛空,凈色久住。我等生地味,有色香味。雲何為色?猶如生酥及熟酥色。雲何為味?如蜜丸味。我等食地味,住世久遠。我等若食地味多者,便生惡色;食地味少者,便有妙色。從是知色有勝有如,因色勝如故,我等各各共相輕慢言:我色勝,汝色不如。因色勝如而生輕慢及惡法故,地味便滅。地味滅後,我等生地肥,有色香味。雲何為色?猶如生酥及熟酥色。雲何為味?如蜜丸味。我等食地肥,住世久遠。我等若食地肥多者,便生惡色;食地肥少者,便有妙色。從是知色有勝有如,因色勝如故,我等各各共相輕慢言:我色勝,汝色不如。因色勝如而生輕慢及惡法故,地肥便滅。地肥滅後,我等生婆羅,有色香味。雲何為色?猶如曇華色。雲何為味?如淖蜜丸味。我等食婆羅,住世久遠。我等若食婆羅多者,便生惡色;食婆羅少者,便有妙色。從是知色有勝有如,因色勝如故,我等各各共相輕慢言:我色勝,汝色不如。因色勝如而生輕慢及惡法故,婆羅便滅。婆羅滅後,我等生自然粳米,白凈無皮,亦無有[麩-夫+黃]蒿,長四寸,朝刈暮生,暮刈朝生,熟有鹽味,無有生氣,我等食彼自然粳米。如我等自然粳米,極取積聚,彼宿粳米便生皮[麩-夫+黃],刈至七日,亦生皮[麩-夫+黃],隨所刈處,即不復生。我等寧可造作田種,立標榜耶?’
“於是,眾生等造作田種,豎立標榜。於中有一眾生自有稻谷,而入他田竊取他稻。其主見已,便作是語:‘咄!咄!弊惡眾生,雲何作是?汝自有稻,而入他田竊取他稻。汝今可去,後莫復作!’然彼眾生復至再三竊取他稻,其主亦至再三見已,便以拳叉牽詣眾所,語彼眾曰:‘此一眾生自有稻谷,而入我田竊取我稻。’然彼一眾生亦語眾曰:‘此一眾生以拳叉我牽來詣眾。’
“於是,彼諸眾生共聚集會,極悲啼泣而作是語:‘我等生惡不善之法,謂守田也。所以者何?因守田故,便共諍訟,有失有盡,有相道說,有拳相叉。我等寧可於其眾中舉一端正形色,極妙最第一者,立為田主。若可訶者,當令彼訶;若可擯者,當令彼擯。若我曹等所得稻谷,當以如法輸送與彼。’於是,彼眾生中,若有端正形色,極妙最第一者,眾便共舉,立為田主。若可訶者,彼便訶責;若可擯者,彼便擯棄。若有稻者,便以如法輸送與彼是田主,是田主謂之剎利也,令如法樂眾生,守護行戒是王,是王謂之王也。婆私吒,是謂初因初緣世中剎利種,舊第一智,如法非不如法,如法人尊。
“於是,彼異眾生以守為病,以守為癰,以守為箭刺,便棄舍守,依於無事,作草葉屋而學禪也。彼從無事,朝朝平旦入村邑王城而行乞食。彼多眾生見便施與,恭敬尊重,而作是語:‘此異眾生以守為病,以守為癰,以守為箭刺,便棄舍守,依於無事,作草葉屋而學禪也。’此諸尊舍害、惡不善法是梵志,是梵志謂之梵志也。
“彼眾生學禪不得禪,學苦行不得苦行,學遠離不得遠離,學一心不得一心,學精進不得精進,便舍無事,還村邑王城,作四柱屋,造立經書。彼多眾生見如是已,便不復施與、恭敬、尊重,而作是語:‘此異眾生本以守為病,以守為癰,以守為箭剌,便棄舍守,依於無事,作草葉屋,而學於禪不能得禪,學苦行不得苦行,學遠離不得遠離,學一心不得一心,學精進不得精進;便舍無事,還村邑王城,作四柱屋,造立經書。’此諸尊等更學博聞,不復學禪是博聞,是博聞謂之博聞。婆私吒,是謂初因初緣世中有梵志種,舊第一智,如法非不如法,如法人尊。
“於是,彼異眾生各各詣諸方而作田業,是各各諸方而作田業,是各各諸方而作田業,謂之鞞舍。婆私吒,是謂初因初緣世中有鞞舍種,舊第一智,如法非不如法,如法人尊。
“婆私吒,世中起此三種姓已,便知有第四沙門種也。雲何世中有此三種姓已,便知有第四沙門種耶?於剎利族姓之子,能自訶責惡不善法,自厭憎惡惡不善法,剃除須發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傢、無傢、學道,而作是念:‘我當作沙門行於梵行。’便作沙門行於梵行。如是梵志種族、鞞舍種族族姓之子,亦自訶責惡不善法,自厭憎惡惡不善法,剃除須發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傢、無傢、學道,亦作是念:‘我當作沙門行於梵行。’便作沙門行於梵行。婆私吒,如是世中起此三種姓已,便知有第四沙門種也。
“婆私吒,我今廣說此三種姓。雲何廣有此三種耶?剎利種族族姓之子身行不善法,口、意行不善法,彼身壞命終,一向受苦。如是梵志種族、鞞舍種族族姓之子身行不善法,口、意行不善法,彼身壞命終,一向受苦。婆私吒,剎利種族族姓之子身行善法,口、意行善法,彼身壞命終,一向受樂。如是梵志種族、鞞舍種族族姓之子身行善法,口、意行善法,彼身壞命終,一向受樂。婆私吒,剎利種族族姓之子身行二行及與護行,口、意行二行及與護行,彼身壞命終,受於苦樂。如是梵志種族、鞞舍種族族姓之子身行二行及與護行,口、意行二行及與護行,彼身壞命終,受於苦樂。
“婆私吒,剎利種族族姓之子修七覺法,善思善觀,彼如是知、如是見,欲漏心解脫,有漏、無明漏心解脫;解脫已,便知解脫:生已盡,梵行已立,所作已辦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如是,梵志種族、鞞舍種族族姓之子修七覺法,善思善觀,彼如是知、如是見,欲漏心解脫,有漏、無明漏心解脫;解脫已,便知解脫:生已盡,梵行已立,所作已辦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婆私吒,如是此三種廣分別也。梵天帝主說此偈曰:
“‘剎利二足尊,謂有種族姓,
求學明及行,彼為天人稱。’
“婆私吒,梵天帝主善說此偈,非不善也;善歌諷誦,非不善也,善詠語言,非不善也。謂如是說:
“‘剎利二足尊,謂有種族姓,
求學明及行,彼為天人稱。’
“所以者何?我亦如是說:剎利二足尊,謂有種族姓,求學明及行,彼為天人稱。”
佛說如是,尊者婆私吒、婆羅婆等,及諸比丘聞佛所說,歡喜奉行。
梵志品須達哆經第十四
我聞如是:一時,佛遊舍衛國,在勝林給孤獨園。
爾時,須達哆居士往詣佛所,稽首作禮,卻坐一面。
世尊問曰:“居士傢頗行施耶?”
須達哆居士答曰:“唯然,世尊,傢行佈施,但為至粗,不能好也,糠飯麻羹,薑菜一片。”
世尊告曰:“居士,若施粗食及施妙食,俱得報耳!居士,若行粗施,不信施、不故施、不自手施、不自往施、不思惟施、不由信施、不觀業果報施者,當觀如是受報:心不欲得好傢,不欲得好乘,不欲得好衣被,不欲得好飲食,不欲得好五欲功德。所以者何?以不至心故行施也。居士,當知受報如是。居士,若行粗施,信施、故施、自手施、自往施、思惟施、由信施、觀業果報施者,當觀如是受報:心欲得好傢,欲得好乘,欲得好衣被,欲得好飲食,欲得好五欲功德。所以者何?以其至心故行施也。居士,當知受報如是。
“居士,若行妙施,不信施、不故施、不自手施、不自往施、不思惟施、不由信施、不觀業果報施者,當觀如是受報:心不欲得好傢,不欲得好乘,不欲得好衣被,不欲得好飲食,不欲得好五欲功德。所以者何?以不至心故行施也。居士,當知受報如是。居士,若行妙施,信施、故施、自手施、自往施、思惟施、由信施、觀業果報施者,當觀如是受報:心欲得好傢,欲得好乘,欲得好衣被,欲得好飲食,欲得好五欲功德。所以者何?以其至心故行施也。居士,當知受報如是。
“居士,昔過去時有梵志大長者,名曰隨藍,極大富樂,資財無量,封戶食邑多諸珍寶,畜牧產業不可稱計,彼行佈施其像如是:八萬四千金缽盛滿碎銀,行如是大施;八萬四千銀缽盛滿碎金,行如是大施;八萬四千金缽盛滿碎金,行如是大施;八萬四千銀缽盛滿碎銀,行如是大施;八萬四千象,莊校嚴飾,白絡覆上,行如是大施;八萬四千馬,莊校嚴飾,白絡金合霏那,行如是大施;八萬四千牛,衣繩衣覆,構之皆得一斛乳汁,行如是大施;八萬四千女,姿容端正,睹者歡悅,眾寶瓔珞,嚴飾具足,行如是大施,況復其餘食啖含消!
“居士,若梵志隨藍行如是大施,若復有施滿閻浮場凡夫食者,此於彼施為最勝也。
“居士,若梵志隨藍行如是大施,及施滿閻浮場凡夫人食,若復有施一須陀洹食者,此於彼施最為勝也。
“居士,若梵志隨藍行如是大施,及施滿閻浮場凡夫人食,施百須陀洹食,若復有施一斯陀含食者,此於彼施為最勝也。
“居士,若梵志隨藍行如是大施,及施滿閻浮場凡夫人食,施百須陀洹、百斯陀含食,若復有施一阿那含食者,此於彼施為最勝也。
“居士,若梵志隨藍行如是大施,及施滿閻浮場凡夫人食,施百須陀洹、百斯陀含、百阿那含食,若復有施一阿羅訶食者,此於彼施為最勝也。
“居士,若梵志隨藍行如是大施,及施滿閻浮場凡夫人食,施百須陀洹、百斯陀含、百阿那含、百阿羅訶食,若復有施一辟支佛食者,此於彼施為最勝也。
“居士,若梵志隨藍行如是大施,及施滿閻浮場凡夫人食,施百須陀洹、百斯陀含、百阿那含、百阿羅訶、百辟支佛食,若復有施一如來、無所著、等正覺食者,此於彼施為最勝也。
“居士,若梵志隨藍行如是大施,及施滿閻浮場凡夫人食,施百須陀洹、百斯陀含、百阿那含、百阿羅訶、百辟支佛食,若有作房舍,施四方比丘眾者,此於彼施為最勝也。
“居士,若梵志隨藍行如是大施,及施滿閻浮場凡夫人食,施百須陀洹、百斯陀含、百阿那含、百阿羅訶、百辟支佛食,作房舍施四方比丘眾,若有歡喜心歸命三尊佛、法、比丘眾及受戒者,此於彼施為最勝也。
“居士,若梵志隨藍行如是大施,及施滿閻浮場凡夫人食,施百須陀洹、百斯陀含、百阿那含、百阿羅訶、百辟支佛食,作房舍施四方比丘眾,歡喜心歸命三尊佛、法、比丘眾及受戒,若有為彼一切眾生行於慈心,乃至[(殼-一)/牛]牛頃者,此於彼施為最勝也。
“居士,若梵志隨藍行如是大施,及施滿閻浮場凡夫人食,施百須陀洹、百斯陀含、百阿那含、百阿羅訶、百辟支佛食,作房舍施四方比丘眾,歡喜心歸命三尊佛、法、比丘眾及受戒,為一切眾生行於慈心,乃至[(殼-一)/牛]牛頃,若有能觀一切諸法無常、苦、空及非神者,此於彼施為最勝也。
“於居士意雲何?昔時梵志大長者名隨藍者,謂異人耶?莫作斯念!所以者何?當知即是我也。我昔為梵志大長者,名曰隨藍。居士,我於爾時為自饒益,亦饒益他,饒益多人,憫傷世間,為天、為人求義及饒益,求安隱快樂,爾時說法不至究竟,不究竟白凈、不究竟梵行、不究竟梵行訖。爾時,不離生老病死、啼哭憂戚,亦未能得脫一切苦。
“居士,我今出世如來、無所著、等正覺、明行成為、善逝、世間解、無上士、道法禦、天人師,號佛、眾佑,我今自饒益,亦饒益他,饒益多人,憫傷世間,為天、為人求義及饒益,求安隱快樂,我今說法得至究竟,究竟白凈、究竟梵行、究竟梵行訖。我今已離生老病死、啼哭憂戚,我今已得脫一切苦。”
佛說如是,須達哆居士及諸比丘聞佛所說,歡喜奉行。
梵志品梵波羅延經第十五
我聞如是:一時,佛遊舍衛國,在勝林給孤獨園。
爾時,拘娑羅國眾多梵志中後彷徉,往詣佛所,共相問訊,卻坐一面,白曰:“瞿曇,欲有所問,聽我問耶?”
世尊告曰:“恣汝所問。”
時,諸梵志問曰:“瞿曇,頗今有梵志學故梵志法,為越故梵志法耶?”
世尊答曰:“今無梵志學故梵志法,梵志久已越故梵志法。”
時,諸梵志問曰:“瞿曇,雲何今無梵志學故梵志法,諸梵志等越故梵志法來為幾時耶?”
彼時,世尊以偈答曰:
“所謂昔時有,自調禦熱行,
舍五欲功德,行清凈梵行。
梵行及戒行,率至柔軟性,
恕亮無害心,忍辱護其意。
昔時有此法,梵志不護此,
梵志不守護;所有錢財谷,
誦習錢財谷,梵志守此藏。
衣色若幹種,屋舍及床榻,
豐城及諸國,梵志學如是,
此梵志莫害,率守護諸法。
往到於他門,無有拘制彼,
發傢乞求法,隨其食時到。
梵志住在傢,見者欲為施,
滿四十八年,行清凈梵行。
求索明行成,昔時梵志行,
彼不偷財物,亦無有恐怖。
愛受攝相應,當以共和合,
不為煩惱故,怨淫相應法。
諸有梵志者,無能行如是,
若有第一行,梵志極堅求。
彼諸淫欲法,不行乃至夢,
彼因此梵行,自稱梵我梵。
知彼有此行,慧者當知彼,
床薄衣極單,食酥乳命存。
乞求皆如法,立齋行佈施,
齋時無異乞,自於己乞求。
立齋行施時,彼不有殺牛,
如父母兄弟,及餘有親親。
人牛亦如是,彼因是生樂,
飲食體有力,乘者安隱樂。
知有此義理,莫樂殺於牛,
柔軟身極大,精色名稱譽。
殷勤自求利,昔時梵志行,
梵志為自利,專事及非事。
彼當來此世,必度脫此世,
彼月過於月,見意趣向彼。
遊戲於夜中,嚴飾諸婦人,
吉牛圍繞前,婦女極端正。
人間微妙欲,梵志之常願,
具足車乘具,善作縫治好。
傢居及婚姻,梵志之常願,
彼造作此縛,我等從彼來。
大王齋行施,莫失其財利,
饒財物米谷,若有餘錢財。
大王相應此,梵志及車乘,
象齋及馬齋,馬齋不障門。
聚集作齋施,財物施梵志,
彼從此得利,愛樂惜財物。
彼以起為欲,數數增長愛,
猶如廣池水,及無量財物。
如是人有牛,於生生活具,
彼造作此縛,我等從彼來。
大王齋行施,莫失其財利,
饒財物米谷,若汝多有牛。
大王相應此,梵志及車乘,
無量百千牛,因為齋故殺。
頭角無所嬈,牛豬昔時等,
往至提牛角,持利刀殺牛。
喚牛及於父,羅剎名曰香,
彼喚呼非法,以刀刺牛時。
此法行於齋,越過最在前,
無有事而殺,遠離衰退法。
昔時有三病,欲不用食老,
以憎嫉於牛,起病九十八。
如是此憎諍,故為智所惡,
若人見如是,誰不有憎者?
如是此世行,無智最下賤,
各各為欲憎,若婦誹謗夫。
剎利梵志女,及守護於姓,
若犯於生法,自在由於欲。
“如是,梵志,今無梵志學故梵志法,梵志越故梵志法來爾許時也。”
於是,拘娑羅國眾多梵志白曰:“世尊,我已知。善逝,我已解。世尊,我今自歸於佛、法及比丘眾,惟願世尊受我為優婆塞!從今日始,終身自歸,乃至命盡。”
佛說如是,彼拘娑羅國眾多梵志及諸比丘聞佛所說,歡喜奉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