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卷 中阿含經
《中阿含經》60 卷,222經,說四諦十二因緣及佛陀與弟子們的言行
第四卷 中阿含經
業相應品師子經第八
我聞如是:一時,佛遊鞞舍離,在獼猴水邊高樓臺觀。
爾時,眾多鞞舍離麗掣集在聽堂,數稱嘆佛,數稱嘆法及比丘眾。彼時,尼乾弟子師子大臣亦在眾中。
是時,師子大臣欲往見佛,供養禮事,師子大臣則先往詣諸尼乾所,白尼乾曰:“諸尊,我欲往見沙門瞿曇。”
彼時,尼乾訶師子曰:“汝莫欲見沙門瞿曇。所以者何?沙門瞿曇宗本不可作,亦為人說不可作法。師子,若見宗本不可作則不吉利,供養禮事亦不吉利。”
彼眾多鞞舍離麗掣再三集在聽堂,數稱嘆佛,數稱嘆法及比丘眾。彼時,尼乾弟子師子大臣亦再三在彼眾中。時,師子大臣亦復再三欲往見佛,供養禮事。
師子大臣便不辭尼乾,即往詣佛,共相問訊,卻坐一面,而作是語:“我聞沙門瞿曇宗本不可作,亦為人說不可作法。瞿曇,若如是說:‘沙門瞿曇宗本不可作,亦為人說不可作法。’彼不謗毀沙門瞿曇耶?彼說真實耶?彼說是法耶?彼說法如法耶?於如法無過、無難詰耶?”
世尊答曰:“師子,若如是說:‘沙門瞿曇宗本不可作,亦為人說不可作法。’彼不謗毀沙門瞿曇,彼說真實,彼說是法,彼說如法,於法無過,亦無難詰。所以者何?師子,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;沙門瞿曇宗本不可作,亦為人說不可作法。師子,復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;沙門瞿曇宗本可作,亦為人說可作之法。師子,復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;沙門瞿曇宗本斷滅,亦為人說斷滅之法。師子,復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;沙門瞿曇宗本可惡,亦為人可憎惡法。師子,復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;沙門瞿曇宗本法、律,亦為人說法、律之法。師子,復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;沙門瞿曇宗本苦行,亦為人說苦行之法。師子,復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;沙門瞿曇宗本不入於胎,亦為人說不入胎法。師子,復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;沙門瞿曇宗本安隱,亦為人說安隱之法。
“師子,雲何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;沙門瞿曇宗本不可作,亦為人說不可作法?師子,我說身惡行不可作,口、意惡行亦不可作。師子,若如是比無量不善穢污之法,為當來有本、煩熱苦報、生老病死因。師子,我說此法盡不可作。師子,是謂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;沙門瞿曇宗本不可作,亦為人說不可作法。
“師子,雲何復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;沙門瞿曇宗本可作,亦為人說可作之法?師子,我說身妙行可作,口、意妙行亦可作。師子,若如是比無量善法與樂果,受於樂報,生於善處而得長壽。師子,我說此法盡應可作。師子,是謂有事因此事故,不能謗毀;沙門瞿曇宗本可作,亦為人說可作之法。
“師子,雲何復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;沙門瞿曇宗本斷滅,亦為人說斷滅之法?師子,我身惡行應斷滅,口、意惡行亦應斷滅。師子,若如是比無量不善穢污之法,為當來有本、煩熱苦報、生老病死因。師子,我說此法盡應斷滅。師子,是謂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;沙門瞿曇宗本斷滅,亦為人說斷滅之法。
“師子,雲何復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;沙門瞿曇宗不本可惡,亦為人說可憎惡法?師子,我說身惡行可憎惡,口、意惡行亦可憎惡。師子,若如是比無量不善穢污之法,為當來有本、煩熱苦報、生老病死因。師子,我說此法盡可憎惡。師子,是謂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;沙門瞿曇宗本可惡,亦為人說可憎惡法。
“師子,雲何復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;沙門瞿曇宗本法、律,亦為人說法、律之法?師子,我為斷貪淫故而說法、律,斷瞋恚、愚癡故而說法、律。師子,若如是比無量不善穢污之法,為當來有本、煩熱苦報、生老病死因。師子,我為斷彼故而說法、律。師子,是謂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;沙門瞿曇宗本法、律,亦為人說法、律之法。
“師子,雲何復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;沙門瞿曇宗本苦行,亦為人說苦行之法?師子,或有沙門、梵志裸形無衣,或以手為衣,或以葉為衣,或以珠為衣;或不以瓶取水,或不以魁取水,不食刀杖劫抄之食,不食欺妄食;不自往,不遣信,不來尊,不善尊,不住尊;若有二人食,不中食;不懷妊傢食,不畜狗傢食;設使傢有糞蠅飛來,便不食也;不啖魚,不食肉,不飲酒;不飲惡水,或都無所飲,學無飲行,或啖一口,以一口為足,或二口,三、四乃至七口,以七口為足;或食一得,以一得為足,或二、三、四乃至七得,以七得為足;或日一食,以一食為足,或二、三、四、五、六、七日、半月、一月一食,以一食為足;或食菜茹,或食稗子,或食穄米,或食雜[麩-夫+黃],或食頭頭邏食,或食粗食;或至無事處,依於無事;或食根,或食果,或食自落果;或持連合衣,或持毛衣,或持頭舍衣,或持毛頭舍衣;或持全皮,或持穿皮,或持全穿皮;或持散發,或持編發,或持散編發;或有剃發,或有剃須,或剃須發;或有拔發,或有拔須,或拔須發;或住立斷坐,或修蹲行;或有臥刺,以刺為床;或有臥果,以果為床;或有事水,晝夜手抒;或有事火,竟昔燃之;或事日、月、尊佑大德,叉手向彼。如此之比受無量苦,學煩熱行。師子,有此苦行我不說無。師子,然此苦行為下賤業,至苦至困,凡人所行,非是聖道。師子,若有沙門、梵志,彼苦行法知斷滅盡,拔絕共根,至竟不生者,我說彼苦行。師子,如來、無所著、等正覺,彼苦行法知斷滅盡,拔絕其根,至竟不生,是故我苦行。師子,是謂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;沙門瞿曇宗本苦行,亦為人說苦行之法。
“師子,雲何復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;沙門瞿曇宗本不入於胎,亦為人說不入胎法?師子,若有沙門、梵志當來胎生,知斷滅盡,拔絕其根,至竟不生者,我說彼不入於胎。師子,如來、無所著、等正覺,當來有胎生知斷滅盡,拔絕其根,至竟不生,是故我不入於胎。師子,是謂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;沙門瞿曇宗本不入於胎,亦為人說不入胎法。
“師子,雲何復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;沙門瞿曇宗本安隱,亦為人說安隱之法?師子,族姓子所有剃除須發,著袈裟衣,至信、舍傢、無傢、學道者,唯無上梵行訖。我於現法自知、自覺、自作證成就遊:生已盡,梵行已立,所作已辦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我自安隱,亦安隱他比丘、比丘尼、優婆塞、優婆夷。我已安彼,便為生法,眾生於法解脫;老法、病法、死法、憂戚染污法、眾生於憂戚染污法解脫。師子,是謂有事因此事故,於如實法不能謗毀;沙門瞿曇宗本安隱,亦為人說安隱之法。”
師子大臣白世尊曰:“瞿曇,我已知。善逝,我已解。瞿曇,猶明目人,覆者仰之,覆者發之;迷者示道,暗中施明,若有眼者便見於色。沙門瞿曇亦復如是,為我無量方便說法、現義,隨其諸道。世尊,我今自歸於佛、法及比丘眾,惟願世尊受我為優婆塞!從今日始,終身自歸,乃至命盡。世尊,猶如有人養不良馬,望得其利,徒自疲勞而不獲利。世尊,我亦如是。彼愚癡尼乾不善曉瞭,不能自知,不識良田而不自審,長夜奉敬,供養禮事,望得其利,唐苦無益。世尊,我今再自歸佛、法及比丘眾,惟願世尊受我為優婆塞!從今日始,終身自歸,乃至命盡。世尊,我本無知,於愚癡尼乾有信有敬,從今日斷。所以者何?欺誑我故。世尊,我今三自歸佛、法及比丘眾,惟願世尊受我為優婆塞!從今日始,終身自歸,乃至命盡。”
佛說如是,師子大臣及諸比丘聞佛所說,歡喜奉行。
業相應品尼乾經第九
我聞如是:一時,佛遊釋羇瘦,在天邑中。
爾時,世尊告諸比丘:“諸尼乾等如是見、如是說,謂:‘人所受皆因本作,若其故業因苦行滅,不造新者,則諸業盡;諸業盡已,則得苦盡;得苦盡已,則得苦邊。’我便往彼,到已即問:‘尼乾,汝等實如是見、如是說,謂:“人所受皆因本作,若其故業因苦行滅,不造新者,則諸業盡;諸業盡已,則得苦盡;得苦盡已,則得苦邊”耶?’彼答我言:‘如是,瞿曇。’我復問彼尼乾:‘汝等自有凈智:“我為本有,我為本無,我為本作惡、為不作惡,我為爾所苦盡、為爾所苦不盡;若盡已,便得盡,即於現世斷諸不善,得眾善法,修習作證”耶?’彼答我言:‘不也,瞿曇。’
“我復語彼尼乾:‘汝等自無凈智:“我為本有,我為本無,我為本作惡、為不作惡,我為爾所苦盡、為爾所苦不盡;若盡已,便得盡,即於現世斷諸不善,得眾善法,修習作證。”而作是說,謂:“人所受皆因本作,若其故業因苦行滅,不造新者,則諸業盡;諸業盡已,則得苦盡,得苦盡已,則得苦邊。”尼乾,若汝等自有凈智:“我為本有,我為本無,我為本作惡,為不作惡,我為爾所苦盡,為爾所苦不盡;若盡已,便得盡,即於現世斷諸不善,得眾善法,修習作證。”尼乾,汝等可得作是說,謂:“人所受皆因本作,若其故業因苦行滅,不造新者,則諸業盡;諸業盡已,則得苦盡;得苦盡已,則得苦邊。”尼乾,猶如有人身被毒箭,因被毒箭則生極苦。彼為親屬憐念愍傷,欲饒益安隱故,即呼拔箭金醫。箭金醫來,便以利刀而為開瘡;因開瘡時,復生極苦。既開瘡已,而求箭金;求箭金時,復生極苦。求得金已,即便拔出;因拔出時,復生極苦。拔金出已,覆瘡纏裹;因裹瘡時,復生極苦。彼於拔箭金後,得力無患,不壞諸根,平復如故。尼乾,彼人自有凈智,便作是念:“我本被毒箭,因被毒箭,則生極苦。我諸親屬見憐念愍傷,欲饒益安隱我故,即呼拔箭金醫。箭金醫來,便以利刀為我開瘡;因開瘡時,復生極苦。既開瘡已,而求箭金;求箭金時,復生極苦。求得金已,即便拔出;因拔出時,復生極苦。拔金出已,覆瘡纏裹;因裹瘡時,復生極苦。我於拔箭金後,得力無患,不壞諸根,平復如故。”如是,尼乾,若汝等自有凈智:“我為本有,我為本無,我為本作惡,為不作惡,我為爾所苦盡,為爾所苦不盡;若盡已,便得盡,即於現世斷諸不善,得眾善法,修習作證。”尼乾,汝等可得作是說,謂:“人所受皆因本作,若其故業因苦行滅,不造新者,則諸業盡;諸業盡已,則得苦盡,得苦盡已,則得苦邊。”’我問如是,不見諸尼乾能答我言:瞿曇,如是,不如是。
“復次,我問諸尼乾曰:‘若諸尼乾有上斷、上苦行,爾時諸尼乾生上苦耶?’彼答我言:‘如是,瞿曇。’‘若有中斷、中苦行,爾時諸尼乾生中苦耶?’彼答我言:‘如是,瞿曇。’‘若有下斷、下苦行,爾時諸尼乾生下苦耶?’彼答我言:‘如是,瞿曇。’‘是為諸尼乾有上斷、上苦行,爾時諸尼乾則生上苦;有中斷、中苦行,爾時諸尼乾則生中苦;有下斷、下苦行,爾時諸尼乾則生下苦。若使諸尼乾有上斷、上苦行,爾時諸尼乾止息上苦;有中斷、中苦行,爾時諸尼乾止息中苦;有下斷、下苦行,爾時諸尼乾止息下苦。若如是作、不如是作,止息極苦甚重苦者,當知諸尼乾即於現世作苦。但諸尼乾為癡所覆,為癡所纏,而作是說,謂:“人所受皆因本作,若其故業因苦行滅,不造新者,則諸業盡;諸業盡已,則得苦盡;得苦盡已,則得苦邊。”’我問如是,不見諸尼乾能答我言:瞿曇,如是,不如是。
“復次,我問諸尼乾曰:‘諸尼乾,若有樂報業,彼業寧可因斷、因苦行,轉作苦報耶?’彼答我言:‘不也,瞿曇。’‘諸尼乾,若有苦報業,彼業寧可因斷、因苦行,轉作樂報耶?’彼答我言:‘不也,瞿曇。’‘諸尼乾,若有現法報業,彼業寧可因斷、因苦行,轉作後生報耶?’彼答我言:‘不也,瞿曇。’‘諸尼乾,若有後生報業,彼業寧可因斷、因苦行,轉作現法報耶?’彼答我言:‘不也,瞿曇。’‘諸尼乾,若有不熟報業,彼業寧可因斷、因苦行,轉作熟報耶?’彼答我言:‘不也,瞿曇。’‘諸尼乾,若有熟報業,彼業寧可因斷、因苦行,轉作異耶?’彼答我言:‘不也,瞿曇。’‘諸尼乾,是為樂報業,彼業不可因斷、因苦行,轉作苦報。諸尼乾,苦報業,彼業不可因斷、因苦行,轉作樂報。諸尼乾,現法報業,彼業不可因斷、因苦行,轉作後生報。諸尼乾,後生報業,彼業不可因斷、因苦行,轉作現法報。諸尼乾,不熟業,彼業不可因斷、因苦行,轉作熟報。諸尼乾,熟報業,彼業不可因斷、因苦行,轉作異者。以是故,諸尼乾,虛妄方便,空斷無獲。’
“彼諸尼乾便報我言:‘瞿曇,我有尊師,名親子尼乾,作如是說:“諸尼乾,汝等若本作惡業,彼業皆可因此苦行而得滅盡;若今護身、口、意,因此不復更作惡業也。”’我復問彼諸尼乾曰:‘汝等信尊師親子尼乾,不疑惑耶?’彼答我言:‘瞿曇,我信尊師親子尼乾,無有疑惑。’我復語彼諸尼乾曰:‘有五種法現世二報,信、樂、聞、念、見善觀。諸尼乾,人自有虛妄言,是可信、可樂、可聞、可念、可見善觀耶?’彼答我言:‘如是,瞿曇。’我復語彼諸尼乾曰:‘是虛妄言,何可信?何可樂?何可聞?何可念?何可善觀?謂人自有虛妄言,有信、有樂、有聞、有念、有善觀。’
“若諸尼乾作是說者,於如法中得五詰責,為可憎惡。雲何為五?今此眾生所受苦樂皆因本作,若爾者,諸尼乾等本作惡業。所以者何?因彼故,諸尼乾於今受極重苦,是謂尼乾第一可憎惡。復次,眾生所受苦樂皆因合會,若爾者,諸尼乾等本惡合會。所以者何?因彼故,諸尼乾於今受極重苦,是謂尼乾第二可憎惡。復次,眾生所受苦樂皆因為命,若爾者,諸尼乾等本惡為命。所以者何?因彼故,諸尼乾於今受極重苦,是謂尼乾第三可憎惡。復次,眾生所受苦樂皆因見也,若爾者,諸尼乾等本有惡見。所以者何?因彼故,諸尼乾於今受極重苦,是謂尼乾第四可憎惡。復次,眾生所受苦樂皆因尊佑造,若爾者,諸尼乾等本惡尊佑。所以者何?因彼故,諸尼乾於今受極重苦,是謂尼乾第五可憎惡。若諸尼乾因本所作惡業、惡合會、惡為命、惡見、惡尊佑,為惡尊佑所造,因彼故,諸尼乾於今受極重苦,是謂因彼事故,諸尼乾等為可憎惡。
“我所自知、自覺法為汝說者,若沙門、梵志,若天、魔、梵及餘世間皆無能伏,皆無能穢,皆無能制。雲何我所自知、自覺法為汝說者,非為沙門、梵志、若天、魔、梵及餘世間所能伏、所能穢、所能制?若有比丘舍身不善業,修身善業;舍口、意不善業,修口、意善業。彼於未來苦,便自知我無未來苦,如法得樂而不棄舍。彼或欲斷苦因,行欲,或欲斷苦因,行舍欲。彼若欲斷苦因,行欲者,即修其行欲;已斷者,苦便得盡。彼若欲斷苦因,行舍欲者,即修其行舍欲;已斷者,苦便得盡。若彼比丘便作是念:‘隨所為、隨所行,不善法生而善法滅。若自斷苦,不善法滅而善法生,我今寧可自斷其苦。’便自斷苦,自斷苦已,不善法滅而善法生,不復斷苦。所以者何?比丘,本所為者,其義已成;若復斷苦,是處不然。
“比丘,猶如箭工用檢撓箭,其箭已直,不復用檢。所以者何?彼人本所為者,其事已成;若復用檢,是處不然。如是,比丘便作是念:‘隨所為、隨所行,不善法生而善法滅。若自斷苦,不善法滅而善法生,我今寧可自斷其苦。’便自斷苦,自斷苦已,不善法滅而善法生,不復斷苦。所以者何?本所為者,其義已成;若復斷苦,是處不然。
“比丘,猶如有人愛念、染著、敬待彼女,然彼女人更與他語,共相問訊,往來止宿;其人因是身心生苦惱,極憂戚耶?”
比丘答曰:“如是,世尊。”
“所以者何?其人於女愛念、染著,極相敬待,而彼女人更與他語,共相問訊,往來止宿,其人身心何得不生苦惱憂戚?比丘,若使其人而作是念:‘我唐愛念、敬待彼女!然彼女人更與他語,共和問訊,往來止宿。我今寧可因自苦自憂故,斷為彼女愛念、染著耶!’其人於後因自苦自憂故,便斷為彼女愛念、染著。若彼女人故與他語,共相問訊,往來止宿,其人於後,身心寧當復生苦惱,極憂戚耶?”
比丘答曰:“不也,世尊。”
“所以者何?其人於女無復愛念、染著之情。若彼女人故與他語,共相問訊,往來止宿,若使其人因此身心復生苦惱極憂戚者,是處不然。如是,比丘便作是念:‘隨所為、隨所行,不善法生而善法滅。若自斷其苦,不善法滅而善法生,我今寧可自斷其苦。’便自斷善,自斷苦已,不善法滅而善法生,不復斷苦。所以者何?本所為者,其義已成;若復斷苦,是處不然。
“彼復作是念:‘若有所因,斷其苦者,我便已斷;然我於欲猶故未斷,我今寧可求斷於欲。’便求斷欲,彼為斷欲故,獨住遠離,在無事處,或至樹下空安靜處,山巖石室、露地穰積,或至林中,或在塚間。彼已在無事處,或至樹下空安靜處,敷尼師檀,結跏趺坐,正身正願,反念不向,斷除貪伺,心無有諍,見他財物諸生活具不起貪伺欲令我得,彼於貪伺凈除其心。如是,瞋恚、睡眠、掉悔,斷疑、度惑,於諸善法無有猶豫,彼於疑惑凈除其心。
“彼已斷此五蓋、心穢、慧羸,離欲、離惡不善之法,至得第四禪成就遊。彼得如是定,心清凈,無穢無煩,柔軟善住,得不動心,趣向漏盡智通作證,彼便知此苦如真,知此苦集、知此苦滅、知此苦滅道如真,亦知此漏如真,知此漏集、知此漏滅、知此漏滅道如真。彼如是知、如是見已,則欲漏心解脫,有漏、無明漏心解脫;解脫已,便知解脫:生已盡,梵行已立,所作已辨,不更受有,知如真。
“如來如是正心解脫,得五稱譽,如法無諍,可愛可敬。雲何為五?彼眾生者,所受苦樂皆因本作,若爾者,如來本有妙業,因彼故,如來於今聖無漏樂,寂靜止息而得樂覺,是謂如來得第一稱譽。復次,眾生所受苦樂皆因合會,若爾者,如來本妙合會,因彼故,如來於今聖無漏樂,寂靜止息而得樂覺,是謂如來得第二稱譽。復次,眾生所受苦樂皆因為命,若爾者,如來本妙為命,因彼故,如來於今聖無漏樂,寂靜止息而得樂覺,是謂如來得第三稱譽。復次,眾生所受苦樂皆因見也,若爾者,如來本妙見,因彼故,如來於今聖無漏樂,寂靜止息而得樂覺,是謂如來得第四稱譽。復次,眾生所受苦樂皆因尊佑造,若爾者,如來本妙尊佑,因彼故,如來於今聖無漏樂,寂靜止息而得樂覺,是謂如來得第五稱譽。是為如來本妙業、妙合會、妙為命、妙見、妙尊佑,為妙尊佑所造;因彼故,如來於今聖無漏樂,寂靜止息而得樂覺。以此事故,如來於今得五稱譽。
“有五因緣,心生憂苦。雲何為五?淫欲纏者,因淫欲纏故,心生憂苦。如是,瞋恚、睡眠、掉悔、疑惑纏者,因疑惑繼故,心生憂苦,是謂五因緣,心生憂苦。有五因緣,心滅憂苦。雲何為五?若淫欲纏者,因淫欲纏故,心生憂苦;除淫欲纏已,憂苦便滅。因淫欲纏,心生憂苦;於現法中而得究竟,無煩無熱,常住不變,是聖所知、聖所見。如是,瞋恚、睡眠、掉悔,若疑惑纏者,因疑惑纏故,心生憂苦;除疑惑纏已,憂苦便滅。因疑惑纏,心生憂苦;於現法中而得究竟,無煩無熱,常住不變,是聖所知、聖所見。是謂五因緣,心滅憂苦。
“復次,更有現法而得究竟,無煩無熱,常住不變,是聖所知、聖所見。雲何更有現法而得究竟,無煩無熱,常住不變,是聖所知、聖所見?謂八支聖道——正見乃至正定,是為八。是謂更有現法而得究竟,無煩無熱,常住不變,是聖所知、聖所見。”
佛說如是,彼諸比丘聞佛所說,歡喜奉行。
業相應品波羅牢經第十
我聞如是:一時,佛遊拘麗瘦,與大比丘眾俱,往至北村,住北村屍攝惒林中。
爾時,波羅牢伽彌尼聞:沙門瞿曇釋種子舍釋宗族,出傢學道,遊拘麗瘦,與大比丘眾俱,至此北村,住北村北屍攝惒林中。彼沙門瞿曇有大名稱,周聞十方,沙門瞿曇如來、無所著、等正覺、明行成為、善逝、世間解、無上士、道法禦、天人師,號佛、眾佑,彼於此世,天及魔、梵、沙門、梵志,從人至天,自知、自覺、自作證成就遊。彼若說法,初善、中善、竟亦善,有義有文,具足清凈,顯現梵行。若見如來、無所著、等正覺,尊重禮拜,供養承事者,快得善利!彼作是念:“我應往見沙門瞿曇,禮事供養。”
波羅牢伽彌尼聞已,從北村出,北行至屍攝惒林,欲見世尊禮事供養。波羅牢伽彌尼遙見世尊在林樹間,端正姝好,猶星中月,光耀暐曄,晃若金山,相好具足,威神巍巍,諸根寂定,無有蔽礙,成就調禦,息心靜默。
波羅牢伽彌尼遙見佛已,前至佛所,共相問訊,卻坐一面,白世尊曰:“我聞沙門瞿曇知幻是幻。瞿曇,若如是說:‘沙門瞿曇知幻是幻。’彼不謗毀沙門瞿曇耶?彼說真實耶?彼說是法耶?彼說法如法耶?於如法無過、無難詰耶?”
世尊答曰:“伽彌尼,若如是說:‘沙門瞿曇知幻。’彼不謗毀沙門瞿曇,彼說真實,彼說是法,彼說法如法,於法無過,亦無難詰。所以者何?伽彌尼,我知彼幻,我自非幻。”
波羅牢說曰:“彼沙門、梵志所說真實,而我不信彼說沙門瞿曇知幻是幻。”
世尊告曰:“伽彌尼,若知幻者,即是幻耶?”
波羅牢白曰:“如是,世尊。如是,善逝。”
世尊告曰:“伽彌尼,汝莫自誤,謗毀於我!若謗毀我者,則便自損,有諍有犯,聖賢所惡,而得大罪。所以者何?此實不如汝之所說。伽彌尼,汝聞拘麗瘦有卒耶?”
答曰:“聞有。”
“伽彌尼,於意雲何?拘麗瘦用是卒為?”
答曰:“瞿曇,通使殺賊,為此事故,拘麗瘦畜是卒也。”
“伽彌尼,於意雲何?拘麗瘦卒為有戒?為無戒耶?”
答曰:“瞿曇,若世間有無戒德者,無過拘麗瘦卒。所以者何?拘麗瘦卒,極犯禁戒,唯行惡法。”
復問:“伽彌尼,汝如是見、如是知,我不問汝。若他問汝:‘波羅牢伽彌尼知拘麗瘦卒極犯禁戒,唯行惡法;因此事故,波羅牢伽彌尼極犯禁戒,唯行惡法。’若如是說,為真說耶?”
答曰:“非也,瞿曇。所以者何?拘麗瘦卒見異、欲異、所願亦異,拘麗瘦卒極犯禁戒,唯行惡法;我極持戒,不行惡法。”
復問:“伽彌尼,汝知拘麗瘦卒極犯禁戒,唯行惡法,然不以此為犯禁戒,唯行惡法;如來何以不得知幻而自非幻?所以者何?我知幻,知幻人,知幻報,知斷幻。伽彌尼,我亦知殺生,知殺生人,知殺生報,知斷殺生。伽彌尼,我知不與取,知不與取人,知不與取報,知斷不與取。伽彌尼,我知妄言,知妄言人,知妄言報,知斷妄言。伽彌尼,我如是知、如是見。若有作是說‘沙門瞿曇知幻即是幻‘者,彼未斷此語,聞彼心、彼欲、彼願、彼聞、彼念、彼觀,如屈伸臂頃,命終生地獄中。”
波羅牢伽彌尼聞已,怖懼戰栗,身毛皆豎,即從座起,頭面禮足,長跪叉手,白世尊曰:“悔過!瞿曇。自首!善逝。如愚、如癡、如不定、如不善。所以者何?我以妄說沙門瞿曇是幻,惟願瞿曇受我悔過!見罪發露!我悔過已,護不更作。”
世尊告曰:“如是,伽彌尼,汝實如愚、如癡、如不定、如不善。所以者何?謂汝於如來、無所著、等正覺妄說是幻。然汝能悔過,見罪發露,護不更作,如是,伽彌尼,若有悔過,見罪發露,護不更作者,則長養聖法而無有失。”
於是,波羅牢伽彌尼叉手向佛,白世尊曰:“瞿曇,有一沙門梵志如是見、如是說:‘若有殺生者,彼一切即於現法受報,因彼生憂苦。若有不與取、妄言,彼一切即於現法受報,因彼生憂苦。’沙門瞿曇,於意雲何?”
世尊告曰:“伽彌尼,我今問汝,隨所解答。伽彌尼,於意雲何?若村邑中,或有一人,頭冠華鬘,雜香塗身,而作倡樂,歌舞自娛,唯作女妓,歡樂如王。若有問者:‘此人本作何等?今頭冠華鬘,雜香塗身,而作倡樂,歌舞自娛,唯作女妓,歡樂如王?’或有答者:‘此人為王殺害怨傢,王歡喜已,即與賞賜。是以此人頭冠華鬘,雜香塗身,而作倡樂,歌舞自娛,唯作女妓,歡樂如王。’伽彌尼,汝如是見、如是聞不?”
答曰:“見也,瞿曇,已聞、當聞。”
“伽彌尼,又復見王收捕罪人,反縛兩手,打鼓唱令,出南城門,坐高標下而梟其首。若有問者:‘此人何罪,為王所戮?’或有答者:‘此人枉殺王傢無過之人,是以王教如是行刑。’伽彌尼,汝如是見、如是聞不?”
答曰:“見也,瞿曇,已聞、當聞。”
“迦彌尼,若有沙門、梵志如是見、如是說:‘若有殺生,彼一切即於現法受報,因彼生憂苦。’彼為真說?為虛妄言?”
答曰:“妄言,瞿曇。”
“若彼說妄言,汝意信不?”
答曰:“不信也,瞿曇。”
世尊嘆曰:“善哉!善哉!伽彌尼。”
復問:“伽彌尼,於意雲何?若村邑中,或有一人,頭冠華鬘,雜香塗身,而作倡樂,歌舞自娛,唯作女妓,歡樂如王。若有問者:‘此人本作何等?今頭冠華鬘,雜香塗身,而作倡樂,歌舞自娛,唯作女妓,歡樂如王?’或有答者:‘此人於他國中而不與取,是以此人頭冠華鬘,雜香塗身,而作倡樂,歌舞自娛,唯作女妓,歡樂如王。’伽彌尼,汝如是見、如是聞不?”
答曰:“見也,瞿曇,已聞、當聞。”
“伽彌尼,又復見王收捕罪人,反縛兩手,打鼓唱令,出南城門,坐高標下而梟其首。若有問者:‘此人何罪,為王所戳?’或有答者:‘此人於王國而不與取,是以王教如是行刑。’伽彌尼,汝如是見、如是聞不?”
答曰:“見也,瞿曇,已聞、當聞。”
“伽彌尼,若有沙門、梵志如是見、如是說:‘若有不與取,彼一切即於現法受報,因彼生憂苦。’彼為真說?為虛妄言?”
答曰:“妄言,瞿曇。”
“若彼說妄言,汝意信不?”
答曰:“不信也,瞿曇。”
世尊嘆曰:“善哉!善哉!伽彌尼。”
復問伽彌尼:“於意雲何?若村邑中,或有一人,頭冠華鬘,雜香塗身,而作倡樂,歌舞自娛,唯作女妓,歡樂如王。若有問者:‘此人本作何等?今頭冠華鬘,雜香塗身,而作倡樂,歌舞自娛,唯作女妓,歡樂如王?’或有答者:‘此人作妓,能戲調笑,彼以妄言令王歡喜;王歡喜已,即與賞賜。是以此人頭冠華鬘,雜香塗身,而作倡樂,歌舞自娛,唯作女妓,歡樂如王。’迦彌尼,汝如是見、如是聞不?”
答曰:“見也,瞿曇,已聞、當聞。”
“伽彌尼,又復見王收捕罪人,用棒打殺,盛以木檻,露車載之,出北城門,棄著塹中。若有問者:‘此人何罪,為王所殺?’或有答者:‘此人在王前妄有所證,彼以妄言欺誑於王,是以王教取作如是。’伽彌尼,汝如是見、如是聞不?”
答曰:“見也,瞿曇,已聞、當聞。”
“伽彌尼,於意雲何?若有沙門、梵志如是見、如是說:‘若有妄言,彼一切即於現法受報,因彼生憂苦。’彼為真說?為虛妄言?”
答曰:“妄言,瞿曇。”
“若彼說妄言,汝意信不?”
答曰:“不信也,瞿曇。”
世尊嘆曰:“善哉!善哉!伽彌尼。”
於是,波羅牢伽彌尼即從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佛,白世尊曰:“甚奇!瞿曇所說極妙,善喻善證。瞿曇,我於北村中造作高堂,敷設床褥,安立水器,燃大明燈。若有精進沙門、梵志來宿高堂,隨其力,供給所須。有四論士,所見各異,更相違反,來集高堂。
“於中論士如是見、如是說:‘無施、無齋,無有咒說;無善惡業,無善惡業報;無此世彼世;無父無母;世無真人往至善處、善去、善向,此世彼世自知、自覺、自作證成就遊。’
“第二論士而有正見,反第一論士所見、所知,如是見、如是說:‘有施、有齋,亦有咒說;有善惡業,有善惡業報;有此世彼世;有父有母;世有真人往至善處、善去、善向,此世彼世自知、自覺、自作證成就遊。’
“第三論士如是見、如是說:‘自作、教作,自斷、教斷,自煮、教煮,愁煩憂戚,捶胸懊惱,啼哭愚癡,殺生、不與取、邪淫、妄言、飲酒,穿墻開藏,至他巷陌,害村壞邑,破城滅國;作如是者,為不作惡。又以鐵輪利如剃刀,彼於此地一切眾生,於一日中斫截斬剉,剝裂剬割,作一肉段,一分一積;因是無惡業,因是無惡業報。恒水南岸殺、斷、煮去,恒水北岸施與、作齋、咒說而來;因是無罪無福,因是無罪福報。施與、調禦、守護、攝持、稱譽、饒益,惠施、愛言、利及等利;因是無福,因是無福報。’
“第四論士而有正見,反第三論士所知、所見,如是見、如是說:‘自作、教作,自斷、教斷,自煮、教煮,愁煩憂戚,捶胸懊惱,啼哭愚癡,殺生、不與取、邪淫、妄言、飲酒,穿墻開藏,至他巷陌,害村壞邑,破城滅國;作如是者,實為作惡。又以鐵輪利如剃刀,彼於此地一切眾生,於一日中斫截斬剉,剝裂剬割,作一肉段,一分一積;因是有惡業,因是有惡業報。恒水南岸殺、斷、煮去,恒水北岸施與、作齋、咒說而來;因是有罪有福,因是有罪福報。施與、調禦、守護、攝持、稱譽、饒益,惠施、愛言、利及等利;因是有福,因是有福報。’
“瞿曇,我聞是已,便生疑惑:此沙門、梵志,誰說真實?誰說虛妄?”
世尊告白:“伽彌尼,汝莫生疑惑。所以者何?因有疑惑便生猶豫。伽彌尼,汝自無凈智,為有後世?為無後世?伽彌尼,汝又無凈智,所作為惡?所作為善?伽彌尼,有法之定,名曰遠離,汝因此定,可得正念,可得一心,如是,汝於現法便斷疑惑,而得升進。”
於是,波羅牢伽彌尼復從座起,偏袒著衣,叉手向佛,白世尊曰:“瞿曇,雲何法定,名曰遠離?今我因此可得正念,可得一心,如是我於現法便斷疑惑,而得升進?”
世尊告曰:“伽彌尼,多聞聖弟子離殺斷殺,斷不與取、邪淫、妄言至斷邪見,得正見。彼於晝日教田作耕稼,至暮放息,入室坐定,過夜曉時而作是念:‘我離殺斷殺,斷不與取、邪淫、妄言至斷邪見,得正見。’彼便自見:‘我斷十惡業道,念十善業道。’彼自見斷十惡業道,念十善業道已,便生歡悅;生歡悅已,便生於喜;生於喜已,便止息身;止息身已,便身覺樂;身覺樂已,便得一心。伽彌尼,多聞聖弟子得一心已,則心與慈俱,遍滿一方成就遊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維上下,普周一切,心與慈俱,無結無怨,無恚無諍,極廣甚大,無量善修,遍滿一切世間成就遊。彼作是念:‘若有沙門、梵志如是見、如是說:“無施、無齋,無有咒說;無善惡業,無善惡業報;無此世彼世;無父無母;世無真人往至善處、善去、善向,此世彼世自知、自覺、自作證成就遊。”若彼沙門、梵志所說真實者,我不犯世怖與不怖,常當慈愍一切世間。我心不與眾生共諍,無濁歡悅。我今得無上人上之法,升進得安樂居,謂遠離法定。’彼沙門、梵志所說不是不非;不是不非已,得內心止。伽彌尼,是謂法定,名曰遠離,汝因此定,可得正念,可得一心,如是汝於現法便斷疑惑,而得升進。
“復次,伽彌尼,多聞聖弟子離殺斷殺,斷不與取、邪淫、妄言至斷邪見,得正見。彼於晝日教田作耕稼,至暮放息,入室坐定,過夜曉時而作是念:‘我離殺斷殺,斷不與取、邪淫、妄言至斷邪見,得正見。’彼便自見:‘我斷十惡業道,念十善業道。’彼自見斷十惡業道,念十善業道已,便生歡悅;生歡悅已,便生於喜;生於喜已,便止息身;止息身已,便身覺樂;身覺樂已,便得一心。伽彌尼,多聞聖弟子得一心已,則心與悲俱,遍滿一方成就遊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維上下,普周一切,心與悲俱,無結無怨,無恚無諍,極廣甚大,無量善修,遍滿一切世間成就遊。彼作是念:‘若沙門、梵志如是見、如是說:“有施、有齋,亦有咒說;有善惡業,有善惡業報;有此世彼世;有父有母;世有真人往至善處、善去、善向,此世彼世自知、自覺、自作證成就遊。”若彼沙門、梵志所說真實者,我不犯世怖與不怖,常當慈愍一切世間。我心不與眾生共諍,無濁歡悅。我得無上人上之法,升進得安樂居,謂遠離法定。’彼沙門、梵志所說不是不非;不是不非已,得內心止。伽彌尼,是謂法定,名曰遠離,汝因此定,可得正念,可得一心,如是於現法便斷疑惑,而得升進。
“復次,伽彌尼,多聞聖弟子離殺斷殺,斷不與取、邪淫、妄言至斷邪見,得正見。彼於晝日教田作耕稼,至暮放息,入室坐定,過夜曉時而作是念:‘我離殺斷殺,斷不與取、邪淫、妄言至斷邪見,得正見。’彼便自見:‘我斷十惡業道,念十善業道。’彼自見斷十惡業道,念十善業道已,便生歡悅;生歡悅已,便生於喜;生於喜已,便止息身;止息身已,便身覺樂;身覺樂已,便得一心。伽彌尼,多聞聖弟子得一心已,則心與喜俱,遍滿一方成就遊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維上下,普周一切,心與喜俱,無結無怨,無恚無諍,極廣甚大,無量善修,遍滿一切世間成就遊。彼作是念:‘若有沙門、梵志如是見、如是說:“自作、教作,自斷、教斷,自煮、教煮,愁煩憂戚,捶胸懊惱,啼哭愚癡,殺生、不與取、邪淫、妄言、飲酒,穿墻開藏,至他巷陌,害村壞邑,破城滅國;作如是者,實為不作惡。又以鐵輪利如剃刀,彼於此地一切眾生,於一日中斫截斬剉,剝裂剬割,作一肉段,一分一積;因是無惡業,因是無惡業報。恒水南岸殺、斷、煮去,恒水北岸施與、作齋、咒說而來;因是無罪無福,因是無罪福報。施與、調禦、守護、攝持、稱譽、饒益,惠施、愛言、利及等利;因是無福,因是無福報。”若沙門、梵志所說真實者,我不犯世怖與不怖,常當慈愍一切世間。我心不與眾生共諍,無濁歡悅。我今得無上人上之法,升進得安樂居,謂遠離法定。’彼於沙門、梵志所說不是不非;不是不非已,得內心止。伽彌尼,是謂法定,名曰遠離,汝因此定,可得正念,可得一心,如是汝於現法便斷疑惑,而得升進。
“復次,伽彌尼,多聞聖弟子離殺斷殺,斷不與取、邪淫、妄言至斷邪見,得正見。彼於晝日教田作耕稼,至暮放息,入室坐定,過夜曉時而作是念:‘我離殺斷殺,斷不與取、邪淫、妄言至斷邪見,得正見。’彼便自見:‘我斷十惡業道,念十善業道。’彼自見斷十惡業道,念十善業道已,便生歡悅;生歡悅已,便生於喜;生於喜已,便止息身;止息身已,便身覺樂;身覺樂已,便得一心。伽彌尼,多聞聖弟子得一心已,則心與舍俱,遍滿一方成就遊。如是二三四方,四維上下,普周一切,心與舍俱,無結無怨,無恚無諍,極廣甚大,無量善修,遍滿一切世間成就遊。彼作是念:‘若有沙門、梵志如是見、如是說:“自作、教作,自斷、教斷,自煮、教煮,愁煩憂戚,捶胸懊惱,啼哭愚癡,殺生、不與取、邪淫、妄言、飲酒,穿墻開藏,至他巷陌,害村壞邑,破城滅國;作如是者,實為作惡。又以鐵輪利如剃刀,彼於此地一切眾生,於一日中斫截斬剉,剝裂剬割,作一肉段,一分一積;因是有惡業,因是有惡業報。恒水南岸殺、斷、煮去,恒水北岸施與、作齋、咒說而來;因是有罪有福,因是有罪福報。施與、調禦、守護、攝持、稱譽、饒益,惠施、愛言、利及等利;因是有福,因是有福報。”若沙門、梵志所說真實者,我不犯世怖與不怖,常當慈愍一切世間。我心不與眾生共諍,無濁歡悅。我得無上人上之法,升進得樂居,謂遠離法定。’彼於沙門、梵志所說不是不非;不是不非已,得內心止。伽彌尼,是謂法定,名曰遠離,汝因此定,可得正念,可得一心,如是於現法便斷疑惑,而得升進。”
說此法時,波羅牢伽彌尼遠塵離垢,諸法法眼生。於是,波羅牢伽彌尼見法、得法,覺白凈法,斷疑度惑,更無餘尊,不復從他,無有猶豫,已住果證,於世尊法得無所畏;即從座起,稽首佛足,白曰:“世尊,我今自歸佛、法及比丘眾,惟願世尊受我為優婆塞!從今日始,終身自歸,乃至命盡。”
佛說如是,波羅牢伽彌尼及諸比丘聞佛所說,歡喜奉行。
業相應品第二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