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十七卷 中阿含經
《中阿含經》60 卷,222經,說四諦十二因緣及佛陀與弟子們的言行
第三十七卷 中阿含經
梵志品何欲經第八
我聞如是:一時,佛遊舍衛國,在勝林給孤獨園。
爾時,生聞梵志中後彷徉,往詣佛所,共相問訊,卻坐一面,白曰:“瞿曇,欲有所問,聽乃敢陳。”
世尊告曰:“恣汝所問。”
梵志即便問曰:“瞿曇,剎利何欲、何行、何立、何依、何訖耶?”
世尊答曰:“剎利者,欲得財物,行於智慧,所立以刀,依於人民,以自在為訖。”
生聞梵志問曰:“瞿曇,居士何欲、何行、何立、何依、何訖耶?”
世尊答曰:“居士者,欲得財物,行於智慧,立以技術,依於作業,以作業竟為訖。”
生聞梵志問曰:“瞿曇,婦人何欲、何行、何立、何依、何訖耶?”
世尊答曰:“婦人者,欲得男子,行於嚴飾,立以兒子,依於無對,以自在為訖。”
生聞梵志問曰:“瞿曇,偷劫何欲、何行、何立、何依、何訖耶?”
世尊答曰:“偷劫者,欲不與取,行隱藏處,所立以刀,依於暗冥,以不見為訖。”
生聞梵志問曰:“瞿曇,梵志何欲、何行、何立、何依、何訖耶?”
世尊答曰:“梵志者,欲得財物,行於智慧,立以經書,依於齋戒,以梵天為訖。”
生聞梵志問曰:“瞿曇,沙門何欲、何行、何立、何依、何訖耶?”
世尊答曰:“沙門者,欲得真諦,行於智慧,所立以戒,依於無處,以涅槃為訖。”
生聞梵志白曰:“世尊,我已知。善逝,我已解。世尊,我今自歸於佛、法及比丘眾,惟願世尊受我為優婆塞!從今日始,終身自歸,乃至命盡。”
佛說如是,生聞梵志聞佛所說,歡喜奉行。
梵志品鬱瘦歌邏經第九
我聞如是:一時,佛遊王舍城,在竹林迦蘭哆園。
爾時,鬱瘦歌邏梵志中後彷徉,往詣佛所,共相問訊,卻坐一面,白曰:“瞿曇,欲有所問,聽乃敢陳。”
世尊告曰:“恣汝所問。”
鬱瘦歌邏梵志即便問曰:“瞿曇,梵志為四種姓施設四種奉事,為梵志施設奉事,為剎利、居士、工師施設奉事。瞿曇,梵志為梵志施設奉事,梵志應奉事梵志,剎利、居士、工師亦應奉事梵志。瞿曇,此四種姓應奉事梵志。瞿曇,梵志為剎利施設奉事,剎利應奉事剎利,居士、工師、亦應奉事剎利。瞿曇,此三種姓應奉事剎利。瞿曇,梵志為居士施設奉事,居士應奉事居士,工師亦應奉事居士。瞿曇,此二種姓應奉事居士。瞿曇,梵志為工師施設奉事,工師應奉事工師,誰復下賤應施設奉事工師?唯工師奉事工師。”
世尊問曰:“梵志,諸梵志頗自知為四種姓施設四種奉事,為梵志施設奉事,為剎利、居士、工師施設奉事耶?”
鬱瘦歌邏梵志答曰:“不知也。瞿曇,但諸梵志自作是說:‘我於此世,天及魔、梵、沙門、梵志,從人至天,梵志不自知為四種姓施設四種奉事,為梵志施設奉事,為剎利、居士、工師施設奉事。’”
世尊告曰:“梵志,猶如有人,強與他肉,而作是說:‘士夫可食,當與我值。’梵志,汝為諸梵志說亦復如是。所以者何?梵志不自知為四種姓施設四種奉事,為梵志施設奉事,為剎利、居士、工師施設奉事。”
世尊問曰:“梵志,雲何奉事?若有奉事,因奉事故,有如無勝者,為是奉事耶?若有奉事,因奉事故,有勝無如者,為是奉事耶?梵志,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有如無勝者,為是奉事耶?奉事剎利、居士、工師,因奉事故,有如無勝者,為是奉事耶?梵志,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有勝無如者,為是奉事耶?奉事剎利、居士、工師,因奉事故,有勝無如者,為是奉事耶?”
鬱瘦歌邏梵志答曰:“瞿曇,若我奉事,因奉事故,有如無勝者,我不應奉事彼。若我奉事,因奉事故,有勝無如者,我應奉事彼。瞿曇,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有如無勝者,我不應奉事彼;奉事剎利、居士、工師,因奉事故,有如無勝者,我不應奉事彼。瞿曇,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有勝無如者,我應奉事彼;奉事剎利、居士、工師,因奉事故,有勝無如者,我應奉事彼。”
世尊告曰:“梵志,若更有梵志來,非愚非癡,亦非顛倒,心無顛倒,自由自在,我問彼梵志:‘於意雲何?若有奉事,因奉事故,有如無勝者,為是奉事耶?若有奉事,因奉事故,有勝無如者,為是奉事耶?梵志,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有如無勝者,為是奉事耶?奉事剎利、居士、工師,因奉事故,有如無勝者,為是奉事耶?梵志,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有勝無如者,為是奉事耶?奉事剎利、居士、工師,因奉事故,有勝無如者,為是奉事耶?’
“梵志,彼梵志非愚非癡,亦非顛倒,心無顛倒,自由自在,答我曰:‘瞿曇,若我奉事,因奉事故,有如無勝者,我不應奉事彼。若我奉事,因奉事故,有勝無如者,我應奉事彼。瞿曇,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有如無勝者,我不應奉事彼;奉事剎利、居士、工師,因奉事故,有如無勝者,我不應奉事彼。瞿曇,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有勝無如者,我應奉事彼;奉事剎利、居士、工師,因奉事故,有勝無如者,我應奉事彼。’”
世尊問曰:“梵志,於意雲何?若有奉事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聞、庶幾、智慧者,為是奉事耶?若有奉事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聞、庶幾、智慧者,為是奉事耶?梵志,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聞、庶幾、智慧者,為是奉事耶?奉事剎利、居士、工師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聞、庶幾、智慧者,為是奉事耶?梵志,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聞、庶幾、智慧者,為是奉事耶?奉事剎利、居士、工師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聞、庶幾、智慧者,為是奉事耶?”
鬱瘦歌邏梵志答曰:“瞿曇,若我奉事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聞、庶幾、智慧者,我不應奉事彼。若我奉事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聞、庶幾、智慧者,我應奉事彼。瞿曇,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聞、庶幾、智慧者,我不應奉事彼;奉事剎利、居士、工師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聞、庶幾、智慧者,我不應奉事彼。瞿曇,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聞、庶幾、智慧者,我應奉事彼;奉事剎利、居士、工師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聞、庶幾、智慧者,我應奉事彼。”
世尊告曰:“梵志,若更有梵志來,非愚非癡,亦非顛倒,心無顛倒,自由自在,我問彼梵志:‘於意雲何?若有奉事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聞、庶幾、智慧者,為是奉事耶?若有奉事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聞、庶幾、智慧者,為是奉事耶?梵志,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聞、庶幾、智慧者,為是奉事耶?奉事剎利、居士、工師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聞、庶幾、智慧者,為是奉事耶?梵志,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聞、庶幾、智慧者,為是奉事耶?奉事剎利、居士、工師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聞、庶幾、智慧者,為是奉事耶?’
“梵志,彼梵志非愚非癡,亦非顛倒,心無顛倒,自由自在,亦如是答我曰:‘瞿曇,若我奉事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聞、庶幾、智慧者,我不應奉事彼。若我奉事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聞、庶幾、智慧者,我應奉事彼。瞿曇,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聞、庶幾、智慧者,我不應奉事彼;奉事剎利、居士、工師,因奉事故,失信、戒、博聞、庶幾、智慧者,我不應奉事彼。瞿曇,若奉事梵志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聞、庶幾、智慧者,我應奉事彼;奉事剎利、居士、工師,因奉事故,增益信、戒、博聞、庶幾、智慧者,我應奉事彼。’”
鬱瘦歌邏梵志白曰:“瞿曇,梵志為四種姓施設四種自有財物,為梵志施設自有財物,為剎利、居士、工師施設自有財物。瞿曇,梵志為梵志施設自有財物者,瞿曇,梵志為梵志施設乞求自有財物。若梵志輕慢乞求者,則便輕慢自有財物;輕慢自有財物已,則便失利。猶如放牛人不能看牛者,則便失利。如是,瞿曇,梵志為梵志施設乞求自有財物。若梵志輕慢乞求者,則便輕慢自有財物;輕慢自有財物已,則便失利。
“瞿曇,梵志為剎利施設自有財物者,瞿曇,梵志為剎利施設弓箭自有財物。若剎利輕慢弓箭者,則便輕慢自有財物;輕慢自有財物已,則便失利。猶如放牛人不能看牛者,則便失利。如是,瞿曇,梵志為剎利施設弓箭自有財物。若剎利輕慢弓箭者,則便輕慢自有財物;輕慢自有財物已,則便失利。瞿曇,梵志為居士施設自有財物者,瞿曇,梵志為居士施設田作自有財物。若居士輕慢田作者,則便輕慢自有財物;輕慢自有財物已,則便失利。猶如放牛人不能看牛者,則便失利。如是,瞿曇,梵志為居士施設田作自有財物。若居士輕慢田作者,則便輕慢自有財物;輕慢自有財物已,則便失利。瞿曇,梵志為工師施設自有財物者,瞿曇,梵志為工師施設麻自有財物。若工師輕慢麻者,則便輕慢自有財物;輕慢自有財物已,則便失利。猶如放牛人不能看牛者,則便失利。如是,瞿曇,梵志為工師施設麻自有財物。若工師輕慢麻者,則便輕慢自有財物;輕慢自有財物已,則便失利。”
世尊問曰:“梵志,諸梵志頗自知為四種姓施設四種自有財物,為梵志施設自有財物,為剎利、居士、工師施設自有財物耶?”
鬱瘦歌邏梵志答曰:“不知也。瞿曇,但諸梵志自說:‘我於此世,天及魔、梵、沙門、梵志,從人至天,不自知為四種姓施設四種自有財物,為梵志施設自有財物,為剎利、居士、工師施設自有財物。’”
世尊告曰:“梵志,猶如有人,強與他肉,而作是說:‘士夫可食,當與我值。’梵志,汝為諸梵志說亦復如是。所以者何?梵志不自知為四種姓施設四種自有財物,為梵志施設自有財物,為剎利、居士、工師施設自有財物。如是,梵志,我自善解、善知諸法,為人施設息止法、滅訖法、覺道法、善趣法、施設自有財物。”
世尊問曰:“梵志,於意雲何?頗有梵志於此虛空不著、不縛、不觸、不礙,剎利、居士、工師不然耶?”
鬱瘦歌邏梵志答曰:“瞿曇,梵志於此虛空不著、不縛、不觸、不礙,剎利、居士、工師亦然如是。”
“梵志,我自善解、善知諸法,為人施設息止法、滅訖法、覺道法、善趣法,施設自有財物。”世尊問曰:“梵志,於意雲何?頗有梵志能行慈心,無結、無怨、無恚、無諍,剎利、居士、工師不然耶?”
鬱瘦歌邏梵志答曰:“瞿曇,梵志能行慈心,無結、無怨、無恚、無諍,剎利、居士、工師亦然如是。”
“梵志,我自善解、善知諸法,為人施設息止法、滅訖法、覺道法、善趣法,施設自有財物。”世尊問曰:“梵志,於意雲何?若百種人來,或有一人而語彼曰:‘汝等共來,若有生剎利族、梵志族者,唯彼能持澡豆至水洗浴,去垢極凈。’梵志,於意雲何?為剎利族、梵志族者,彼能持澡豆至水洗浴,去垢極凈耶?為居士族、工師族者,彼不能持澡豆至水洗浴,去垢極凈耶?為一切百種人皆能持澡豆至水洗浴,去垢極凈耶?”
鬱瘦歌邏梵志答日:“瞿曇,彼一切百種人皆能持澡豆至水洗浴,去垢極凈。”
“如是,梵志,我自善解、善知諸法,為人施設息止法、滅訖法、覺道法、善趣法,施設自有財物。”世尊問曰:“梵志,於意雲何?若百種人來,或有一人而語彼曰:‘汝等共來,若生剎利族、梵志族者,唯彼能以極燥娑羅及旃檀木用作火母,以鉆鉆之,生火長養。’梵志,於意雲何?為剎利族、梵志族者,彼能以極燥娑羅及旃檀木用作火母,以鉆鉆之,生火長養耶?為居士族、工師族者,彼當以燥豬狗槽、伊蘭檀木及餘弊木用作火母,以鉆鉆之,生火長養耶?為一切百種人皆能以若幹種木用作火母,以鉆鉆之,生火長養耶?”
鬱瘦歌邏梵志答口:“瞿曇,彼一切百種人皆能以若幹種木用作火母,以鉆鉆之,生火長養。”
“如是,梵志,我自善解、善知諸法,為人施設息止法、滅訖法、覺道法、善趣法,施設自有財物。”世尊問曰:“梵志,於意雲何?若彼百種人皆以若幹種木用作火母,以鉆鉆之,生火長養,彼一切火皆有焰、有色、有熱、有光,皆能作火事。為彼火獨有焰、有色、有熱、有光,能作火事耶?為彼火獨無焰、無色、無熱、無光,不能作火事耶?為彼一切為皆有焰、有色、有熱、有光,皆能作火事耶?”
鬱瘦歌邏梵志答曰:“瞿曇,若百種人皆以若幹種木用作火母,以鉆鉆之,生火長養者,彼一切火皆有焰、有色、有熱、有光,皆能作火事。若彼火獨有焰、有色、有熱、有光,能為火事者,終無是處。若彼火獨無焰、無色、無熱、無光,不能為火事者,亦無是處。但,瞿曇,彼一切火皆有焰、有色、有熱、有光,皆能作火事。”
“如是,梵志,我自善解、善知諸法,為人施設息止法、滅訖法、覺道法、善趣法,施設自有財物。”世尊問曰:“梵志,於意雲何?若彼百種人皆以若幹種木用作火母,以鉆鉆之,生火長養。彼或有人以燥草木著其火中,生焰、生色、生熱、生煙,頗有焰、色、熱、煙,焰、色、熱、煙而差別耶?”
鬱瘦歌邏梵志答曰:“瞿曇,若彼百種人皆以若幹種木用作火母,以鉆鉆之,生火長養。彼若有人以燥草木著其火中,生焰、生色、生熱、生煙,我於彼火焰、色、熱、煙,焰、色、熱、煙不能施設有差別也。”
世尊告曰:“梵志,如是我所得火,所得不放逸,能滅放逸及貢高慢,我於此火,火亦不能施設有差別也。”
鬱瘦歌邏梵志白曰:“世尊,我已知。善逝,我已解。世尊,我今自歸於佛、法及比丘眾,惟願世尊受我為優婆塞!從今日始,終身自歸,乃至命盡。”
佛說如是,鬱瘦歌邏梵志聞佛所說,歡喜奉行。
梵志阿攝和經第十
我聞如是:一時,佛遊舍衛國,在勝林給孤獨園。
爾時,眾多梵志於拘薩羅,集在學堂,共論此事:“梵志種勝,餘者不如;梵志種白,餘者皆黑;梵志得清凈,非梵志不得清凈;梵志梵天子,從彼口生,梵梵所化;而沙門瞿曇說四種姓皆悉清凈,施設顯示。”彼作是念:“諸賢,為誰有力能至沙門瞿曇所?則以此事如法難詰。”彼復作是念:“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為父母所舉,受生清凈,乃至七世父母不絕種族,生生無惡,博聞總持,誦過四典經,深達因、緣、正、文、戲五句說。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有力能至沙門瞿曇所,則以此事如法難詰。諸賢,可共詣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所,向說此事,隨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所說,我等當受。”
於是,拘薩羅眾多梵志即詣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所,共相問訊,卻坐一面,語曰:“摩納,我等眾多梵志於拘薩羅,集在學堂,共論此事:‘梵志種勝,餘者不如;梵志種白,餘者皆黑;梵志得清凈,非梵志不得清凈;梵志梵天子,從彼口生,梵梵所化;而沙門瞿曇說四種姓皆悉清凈,施設顯示。’我等作是念:‘諸賢,為誰有力能至沙門瞿曇所?則以此事如法難詰。’我等復作是念:‘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為父母所舉,受生清凈,乃至七世父母不絕種族,生生無惡,博聞總持,誦過四典經,深達因、緣、正、文、戲五句說。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有力能至沙門瞿曇所,則以此事如法難詰。’願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往詣沙門瞿曇所,則以此事如法難詰。”
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語諸梵志曰:“諸賢,沙門瞿曇如法說法,若如法說法者,不可難詰也。”
拘薩羅眾多梵志語曰:“摩納,汝未有屈事,未可豫自伏。所以者何?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為父母所舉,受生清凈,乃至七世父母不絕種族,生生無惡,博聞總持,誦過四典經,深達因、緣、正、文、戲五句說。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有力能至沙門瞿曇所,則以此事如法難詰。願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往詣沙門瞿曇所,則以此事如法難詰。”
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為拘薩羅眾多梵志默然而受。於是,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與彼拘薩羅眾多梵志往詣佛所,共相問訊,卻坐一面,白曰:“瞿曇,欲有所問,聽我問耶?”
世尊告曰:“摩納,恣汝所問。”
阿攝惒邏延多那便問曰:“瞿曇,諸梵志等作如是說:‘梵志種勝,餘者不如;梵志種白,餘者皆黑;梵志得清凈,非梵志不得清凈;梵志梵天子,從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未知沙門瞿曇當雲何說?”
世尊告曰:“我今問汝,隨所解答。摩納,頗聞餘尼及劍浮國有二種姓,大傢及奴,大傢作奴,奴作大傢耶?”
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答曰:“瞿曇,我聞餘尼及劍浮國有二種姓,大傢及奴,大傢作奴,奴作大傢也。”
“如是,摩納,梵志若正趣者,彼得善解,自知如法;剎利、居士、工師若正趣者,亦得善解,自知如法。”
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白曰:“瞿曇,甚奇!甚特!快說此喻,但諸梵志作如是說:‘梵志種勝,餘者不如;梵志種白,餘者皆黑;梵志得清凈,非梵志不得清凈;梵志梵天子,從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”
世尊問曰:“摩納,於意雲何?頗獨有梵志於此虛空不著不縛,不觸不礙,剎利、居士、工師為不然耶?”
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答曰:“瞿曇,梵志於此虛空不著不縛,不觸不礙,剎利、居士、工師亦然。”
“如是,摩納,梵志若正趣者,彼得善解,自知如法;剎利、居士、工師若正趣者,亦得善解,自知如法。”
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白曰:“瞿曇,甚奇!甚特!快說此喻,但諸梵志作如是說:‘梵志種勝,餘者不如;梵志種白,餘者皆黑;梵志得清凈,非梵志不得清凈;梵志梵天子,從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”
世尊問曰:“摩納,於意雲何?頗獨有梵志能行慈心,無結無怨,無恚無諍,剎利、居士、工師不然耶?”
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答曰:“瞿曇,梵志能行慈心,無結無怨,無恚無諍,剎利、居士、工師亦然。”
“如是,摩納,梵志若正趣者,彼得善解,自知如法;剎利、居士、工師若正趣者,亦得善解,自知如法。”
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白曰:“瞿曇,甚奇!甚特!快說此喻,但諸梵志作如是說:‘梵志種勝,餘者不如;梵志種白,餘者皆黑;梵志得清凈,非梵志不得清凈;梵志梵天子,從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”
世尊問曰:“摩納,於意雲何?若百種人來,或有一人而語彼曰:‘汝等共來,若生剎利族、梵志族者,唯彼能持澡豆至水洗浴,去垢極凈。’摩納,於意雲何?為剎利族、梵志族者,彼能持澡豆至水洗浴,去垢極凈耶?為居士族、工師族者,彼不能持澡豆至水洗浴,去垢極凈耶?為一切百種人皆能持澡豆至水洗浴,去垢極凈耶?”
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答曰:“瞿曇,彼一切百種人皆能持澡豆至水洗浴,去垢極凈。”
“如是,摩納,梵志若正趣者,彼得善解,自知如法;剎利、居士、工師若正趣者,亦得善解,自知如法。”
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白曰:“瞿曇,甚奇!甚特!快說此喻,但諸梵志作如是說:‘梵志種勝,餘者不如;梵志種白,餘者皆黑;梵志得清凈,非梵志不得清凈;梵志梵天子,從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”
世尊問曰:“摩納,於意雲何?若百種人來,或有一人而語彼曰:‘汝等共來,若生剎利族、梵志族者,唯彼能以極燥娑羅及旃檀木用作火母,以鉆鉆之,生火長養。’摩納,於意雲何?為剎利族、梵志族者,彼能以極燥娑羅及旃檀木用作火母,以鉆鉆之,生火長養耶?為居士族、工師族者,彼當以燥豬狗槽及伊蘭檀木及餘弊木用作火母,以鉆鉆之,生火長養耶?為一切百種人皆能以若幹種木用作火母,以鉆鉆之,生火長養耶?”
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答曰:“瞿曇,彼一切百種人皆能以若幹種木用作火母,以鉆鉆之,生火長養。”
“如是,摩納,梵志若正趣者,彼得善解,自知如法;剎利、居士、工師若正趣者,亦得善解,自知如法。”
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白曰:“瞿曇,甚奇!甚特!快說此喻,但諸梵志作如是說:‘梵志種勝,餘者不如;梵志種白,餘者皆黑;梵志得清凈,非梵志不得清凈;梵志梵天子,從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”
世尊問曰:“摩納,於意雲何?若彼百種人皆以若幹種木用作火母,以鉆鉆之,生火長養,彼一切火皆有焰、有色、有熱、有光,皆能作火事。為彼火獨有焰、有色、有熱、有光,能作火事耶?為彼火獨無焰、無色、無熱、無光,不能作火事耶?為彼一切火皆有焰、有色、有熱、有光,皆能作火事耶?”
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白曰:“瞿曇,若彼百種人皆以若幹種木用作火母,以鉆鉆之,生火長養者,彼一切火皆有焰、有色、有熱、有光,皆能作火事。若彼火獨有焰、有色、有熱、有光,能為火事者,終無是處。若彼火獨無焰、無色、無熱、無光,不能為火事者,亦無是處。瞿曇,但彼一切火皆有焰、有色、有熱、有光,皆能作火事。”
“如是,摩納,梵志若正趣者,彼得善解,自知如法;剎利、居士、工師若正趣者,亦得善解,自知如法。”
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白曰:“瞿曇,甚奇!甚特!快說此喻,但諸梵志作如是說:‘梵志種勝,餘者不如;梵志種白,餘者皆黑;梵志得清凈,非梵志不得清凈;梵志梵天子,從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”
世尊告曰:“摩納,若此身隨所生者,即彼之數。若生梵志族者,即梵志族數。若生剎利、居士、工師族者,即工師族數。摩納,猶若如火,隨所生者,即彼之數。若因木生者,即木火數。若因草糞薪生者,即薪火數。如是,摩納,此身隨所生者,即彼之數。若生梵志族者,即梵志族數。若生剎利、居士、工師族者,即工師族數。”
世尊問曰:“摩納,於意雲何?若剎利女與梵志男共合會者,彼因合會,後便生子,或似父,或似母,或不似父母。汝雲何說?彼為剎利?為梵志耶?”
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答曰:“瞿曇,剎利女與梵志男共合會者,彼因合會,後便生子,或似父,或似母,或不似父母,我不說彼剎利,亦不說梵志。瞿曇,我但說彼他身。”
“如是,摩納,此身隨所在者,即彼之數。若生梵志族者,即梵志族數。若生剎利、居士、工師族者,即工師族數。”
世尊問曰:“摩納,若梵志女與剎利男共合會者,彼因合會,後便生子,或似父,或似母,或不似父母。汝雲何說?彼為梵志?為剎利耶?”
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答曰:“瞿曇,梵志女與剎利男共合會者,彼因合會,後便生子,或似父,或似母,或不似父母,我不說彼梵志,亦不說剎利。瞿曇,我但說彼他身。”
“如是,摩納,此身隨所生者,既彼之數。若生梵志族者,即梵志族數。若生剎利、居士、工師族者,即工師族數。”
世尊問曰:“摩納,於意雲何?若人有眾多草馬,放一父驢,於中一草馬與父驢共合會,彼因合會,後便生駒。汝雲何說?彼為驢?為馬耶?”
阿攝惒暹延多那摩納答曰:“瞿曇,若有馬與驢共合會,彼因合會,後便生駒,我不說彼驢,亦不說馬。瞿曇,我但說彼騾也。”
“如是,摩納,若此身隨所生者,即彼之數。若生梵志族者,即梵志族數。若生剎利、居士、工師族者,即工師族數。”
世尊告曰:“摩納,乃往昔時有眾多仙人共住無事高處,生如是惡見:‘梵志種勝,餘者不如;梵志種白,餘者皆黑;梵志得清凈,非梵志不得清凈;梵志梵天子,從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
“於是,阿私羅仙人提鞞邏聞眾多仙人共住無事高處,生如是惡見已,著袈裟衣,以袈裟巾裹頭,拄杖持傘,著白衣,不從門入,至仙人住處靜室經行。於是,共住無事高處有一仙人見阿私羅仙人提鞞邏著袈裟衣,以袈裟巾裹頭,拄杖持傘,著白衣履,不從門入,至仙人住處靜室經行;見已,往詣共住無事高處眾多仙人所,便作是語:‘諸賢,今有一人著袈裟衣,以袈裟巾裹頭,拄杖持傘,著白衣履,不從門入,至仙人住處靜室經行,我等寧可共往咒之:“汝作灰!汝作灰耶!”’
“於是,共住無事高處眾多仙人即往詣彼阿私羅仙人提鞞邏所,到已共咒:‘汝作灰!汝作灰!’如其咒法咒之汝作灰汝作灰者,如是如是,光顏益好,身體悅澤。彼眾多仙人便作是念:‘我等本咒汝作灰!汝作灰者,彼即作灰。我今咒此人汝作灰!汝作灰!我等如其咒法咒此人,此人光顏益好,身體悅澤,我寧可問。’即便問之:‘汝為是誰?’阿私羅仙人提鞞邏答曰:‘諸賢,汝等頗聞有阿私羅仙人提鞞邏耶?’答曰:‘聞有阿私羅仙人提鞞邏。’復語曰:‘我即是也。’彼眾多仙人即共辭謝阿私羅仙人提鞞邏曰:‘願為忍恕!願為忍恕!我等不知尊是阿私羅仙人提鞞邏耳!’於是,阿私羅仙人提鞞邏語諸仙人曰:‘我已相恕,汝等實生惡見:梵志種勝,餘者不如;梵志種白,餘者皆黑;梵志得清凈,非梵志不得清凈;梵志梵天子,從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彼諸仙人答曰:‘如是,阿私羅。’
“復問諸仙人曰:‘汝等為自知己父耶?’彼諸仙人答曰:‘知也,彼梵志取梵志婦,非非梵志,彼父復父,乃至七世父。彼梵志取梵志婦,非非梵志。’阿私羅復問諸仙人曰:‘汝等為自知己母耶?’彼諸仙人答曰:‘知也,彼梵志取梵志夫,非非梵志,彼母復母,乃至七世母。彼梵志取梵志夫,非非梵志。’阿私羅復問諸仙人曰:‘汝等頗自知受胎耶?’彼諸仙人答曰:‘知也,以三事等合會受胎,父母合會,無滿堪耐,香陰已至。阿私羅,此事等會,入於母胎。’
“阿私羅復問諸仙人曰:‘頗知受生為男?為女?知所從來?為從剎利族來?梵志、居士、工師族來耶?為從東方、南方、西方、北方來耶?’彼諸仙人答曰:‘不知。’阿私羅復語彼仙人曰:‘諸賢,不見不知此者,汝等不知受胎,誰從何處來,為男為女,為從剎利來,梵志、居士、工師來,為從東方、南方、西方、北方來;然作是說:梵志種勝,餘者不如;梵志種白,餘者皆黑;梵志得清凈,非梵志不得清凈;梵志梵天子,從彼口生,梵梵所化。’摩納,彼住無事高處眾多仙人為阿私羅仙人提鞞邏如是善教善訶,不能施設清凈梵志,況汝師徒著皮草衣?”
於是,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為世尊面訶詰責,內懷愁戚,低頭默然,失辯無言。
於是,世尊面訶詰責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已,復令歡悅,即便告曰:“摩納,有一梵志作齋行施,彼有四兒,二好學問,二不學問。於摩納意雲何?彼梵志為先施誰第一座、第一澡水、第一食耶?”
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答曰:“瞿曇,若彼梵志其有二兒,好學問者,必先施彼第一座、第一澡水、第一食也!”
世尊復問曰:“摩納,復有一梵志作齋行施,彼有四兒,二好學問,然不精進,喜行惡法。二不學問,然好精進,喜行妙法。於摩納意雲何?彼梵志為先施誰第一座、第一澡水、第一食耶?”
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答曰:“瞿曇,若彼梵志其有二兒,雖不學問,而好精進,喜行妙法者,必先施彼第一座、第一澡水、第一食也!”
世尊告曰:“摩納,汝先稱嘆學問,後稱嘆持戒。摩納,我說種姓皆悉清凈施設顯示,汝亦說種姓皆悉清凈施設顯示。”
於是,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即從座起,欲稽首佛足,爾時,彼大眾唱高大音聲:“沙門瞿曇甚奇!甚特!有大如意足,有大威德,有大福佑,有大威神。所以者何?如沙門瞿曇說,四種姓皆悉清凈施設顯示,令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亦說四種姓皆悉清凈。”
爾時,世尊知彼大眾心之所念,告曰:“止!止!阿攝惒邏延多那,但心喜足,可還復坐,我當為汝說法。”
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稽首佛足,卻坐一面。世尊為彼說法,勸發渴仰,成就歡喜;無量方便為彼說法,勸發渴仰,成就歡喜已,默念而住。
於是,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,佛為說法,勸發渴仰,成就歡喜已,即從座起,稽首佛足,繞三匝而去。是時,拘薩羅眾多梵志還去不遠,種種言語責數阿攝惒邏延多那:“欲何等作?欲伏沙門瞿曇,而反為沙門瞿曇所降伏還。猶如有人,為眼入林中,而反失眼還;阿攝惒邏延多那,汝亦如是,欲伏沙門瞿曇,而反為沙門瞿曇所降伏還。猶如有人,為飲入池,而反渴還;阿攝惒邏延多那,汝亦如是,欲伏沙門瞿曇,而反為沙門瞿曇所降伏還。阿攝惒邏延多那,欲何等作?”
於是,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語拘薩羅眾多梵志曰:“諸賢,我前已說,沙門瞿曇如法說法,若如法說法者,不可難詰也!”
佛說如是,阿攝惒邏延多那摩納聞佛所說,歡喜奉行。
(第三念誦訖)